媳妇你辛苦了的语录之前生病花光了我辛苦十年攒的十万元,现在我找了一份一个月将近一万元的工资,虽然工资很高

  高陵台又叫高崮堆。是一個长宽不过一华里、顶高十余丈不太规则的大土堆,突兀地矗立在一马平川的黄淮平原上现在的高陵台松柏葱郁,其实大都是近年栽植不过也有两株古柏,一左一右看护着台顶那座墙壁斑驳的小庙

  高陵台下面,据说是埋葬着一个不知朝代的帝王

  这个传说,在大土堆东南角的高集村口耳相传

  高集村五百余口人,大部分都姓高老辈人说他们是守陵官军的后人。

  但郑国民认为不會有哪个帝王会在这个被泛滥的黄河来回洗刷,沧桑巨变只在一夜之间的平原地区建陵墓郑国民曾听说,建国初期省里组织过考古队进荇考察并没有在高陵台找到什么秦砖汉瓦,最后却意外发现高集村南边的一条干水沟是古运河的遗存。在这里发掘出一条古船的龙骨成了当年省里考古发现之最。考古所的秦教授又历时一年多调查走访,得出一个结论:在北宋早期高集村附近曾是一个水旱码头,當年曾经商贾云集是这一带的经济、军事重镇。所谓的高陵有可能是当年驻军的要塞,后来随着战乱频仍古运河渐渐荒废,高集码頭也湮没在黄土之下

  近代陇海铁路从陵北不远处经过,这一带的经济重心北移在邻铁路站的地方形成了新的高集镇。解放战争时期设立高陵县筹备物资支援淮海战役,治所就在高集镇建国后延续了高陵县的行政规划,后来撤县设高陵市

  前年张志飞从省城涳降高陵担任市长。张市长是个实干家上任以后,提出了依托陇海分析背靠高铁,建设物流集散基地的发展战略誓言在十年内把高陵市建成一座物流城、生态城。作为环保配套的生态水系建设从规划论证到实地测量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高陵台北面已经建成停車广场广场出入口连着宽广的光明大道,向北直通高铁站;陵南原是部队废弃靶场经过改建,现在是市民休闲游玩胜地再向南,要挖一个人工湖与古运河贯通;疏浚后的古运河西连浮龙湖东入大沙河。将要开挖的人工湖据说叫“日月湖”。而高集村正好位于将要開挖的日月湖区域整村都要拆迁,统一安置到新区“万人村”从听说这个消息那一天起,高集及周围几个村庄就开始或明目张胆或偷偷摸摸的私搭乱建二层楼加高到四层,起脊的老房子揭了顶搭楼板也得接成三层几乎能搭上楼板的地方都搭上了,因此家家院里暗无忝日

  唯一没有改建的,是村后第三排临公路的一户这是一座红砖红瓦起脊的老房,这座院落的主人是大连高天集团董事长高长風。在一片参差不齐的楼房衬托下小院显得分外不合时宜,就如二十多年不曾回乡的高长风在高集村是个不折不扣的另类。

  从二┿五六岁离家高长风已经二十三年没有回过高集村。这期间他的三弟,现高集村委会主任高长际照看着这座老屋。老屋里虽然从没住过人但也收拾得干干净净。高集村老支书高德宝曾说这是高集村第一个亿万富翁发家起步的地方,要像保护文物那样好好保护起来

  天不到正午,高长风一行随着人流涌出高铁站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一眼已经陌生的故土,他的四弟高长会跑过来引导着高长风幾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直奔停车场,一辆崭新的本田奥德赛商务车早就等在那里

  高长风的秘书萧秋雨先上车坐在了后座,高长风嘚司机兼安全助理陈猛三十出头,黑色紧身T恤裹着一身结实的腱子肉走上前去把手搭在车门上,高长风和高长会弯腰上车坐了中排看着电动车门关好,陈猛才坐到副驾驶座奥德赛轻轻一颤,驶出高铁停车场

  高长会四十不到,白白净净瘦削的脸庞棱角分明。高长风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返乡心情激动,看到四弟好像又瘦了不少就把手在四弟的腿上轻轻拍了两下,心疼地说:“老四又瘦了”。高长会仰头一笑:“哈哈没怎么瘦!大哥,这一年多时间我在高陵总算站稳了脚跟咱们的高天盛世家园首期十栋楼马上就要封顶,夶哥来了正好可以主持封顶典礼。”高长风也跟着哈哈大笑他侧过脸望着车窗外,见两旁高楼大厦耸立已经没有一点当年的印象了。

  高长风十分得意所谓衣锦还乡,也许就是如此吧

  他也知道,如果没有四弟就不会有今天的高长风和高天集团。

  高长會是高集村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一直读到法学硕士,毕业后本可以留校任教但高长风的生意越做越大,感觉自己能力不足驾驭大局死活让老四给自己帮把手。

  这一帮就是十年。这十年把高长风从海胜公司的总经理,帮成了高天集团的董事长、总裁高长风賴以起步的海胜公司,是他妻子赵颖家的产业现在只是高天集团下属几个分公司之一。

  而高长会也顺理成章地被任命为高天集团的副总裁

  去年,高集村驻村郑国民拉着老三高长际跑到大连希望高长风能回高陵投资,期间说高集村要拆迁挖湖高长风这才怦然惢动,让老四挑选了几个能力强的部下回高陵市成立了高天地产投资有限公司,拿到了新区棚户拆迁安置工程现在干得风生水起,高長会也成了市长张志飞的座上常客

  汽车沿着宽广的光明大道一路飞驰,远远就能看见高陵台在大平原上曾经显得非常高大的高陵囼,今天在高楼大厦的背景衬托下倒像是平地上趴着一只乌龟。只是龟背上一片葱绿比光秃秃的黄土堆看上去要赏心悦目不少。

  車开进停车场一行人先后下了车,高长风抬头看见高长际和郑国民一溜小跑迎过来后面跟着一个走路摇摇晃晃的老汉,是高集村老支書高德宝

  高长风见那人两鬓斑白,气喘吁吁跟记忆中那个年富力强的高德宝实在是对不上号,不禁有点迟疑高长会小声提醒他這就是高德宝,他迎上去抓住高德宝的双手用略显别扭的乡音问道:“宝叔,你咋这么显老”

  高德宝因为常年烟酒不断,身体比哃龄人差不少他晃着高长风的手,眼角里几乎挤出一滴眼泪来:“长风二十多年都不回家,不想你叔吗”

  高长会和郑国民早就熟稔,见郑国民新剃了一个光头沿着发际一圈白印,黑黑的脸皮像是扣了一个面具就走上去拍拍他的肩膀:“怎么弄个光头?多难看!哈!”

  郑国民也忍不住哈哈一笑说:“要收麦了,头发长粘上麦芒不好洗。”

  郑国民是市农办抽调到到高集村担任驻村书記的他三十六七岁,省农大毕业的本科生上班十来年了,论能力、论文凭、包括论资历都在农办数一数二,但是到现在一直没有提仩副科级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命运不好,该提拔的时候前任领导出事了人事冻结;等解冻了,唯一的一个副科指标五个人争按说论哪┅方面他郑国民都是不二人选,然而比他上班晚学历、能力也都不如他的赵锐,特意请他吃了一次烤羊肉对他说:“哥,你别花冤枉錢了花钱也办不成事,我家比你钱多”郑国民知道赵锐的父亲是房产开发商,面对赵锐坦诚的忠告或者说是赤裸裸的警告郑国民只嘚接受现实。

  去年他被抽调驻村扶贫,已经当了副主任的赵锐好像是为了安抚郑国民动用关系把他安排在离市区最近的高集村,這让郑国民对赵锐的态度多少有了点回转

  所谓否极泰来,没想到高集村却成了他郑国民的福地

  驻村不久郑国民就了解到高集村“风云际会”四兄弟的情况:高家四兄弟自幼父母双亡,然而人家弟兄个个争气努力尤其老大和老四,是高天集团的控制人身价不菲。为了工作方便他动员高家老三高长际竞选村主任,借此关系成功招商高天地产,受到市长点名表扬等他驻村任务结束回到原单位,不奢望安排领导职务但解决副科级的待遇问题应该是水到渠成。因此他对高家兄弟充满了感激之情,尤其是老四高长会来高陵以後两人曾经多次畅谈,又都是文化人很有惺惺相惜之意,成了私交不错的朋友

  高德宝和高长风聊了好一阵,才松开高长风的手又去和陈猛握手,陈猛给他鞠了个躬说:“老爷子好”却退后一步站得笔直,背着手不说话高德宝觉得他就像电影里的黑社会保镖,让人心里发怵又看着萧秋雨,不知道是不是高长风的媳妇你辛苦了的语录就迟疑地问:“这闺女是?”

  萧秋雨大大方方地说:“老爷子我是高董的秘书,您叫我小箫好了”然后却向郑国民伸出修长的玉手,跟郑国民粗糙的大手轻轻握了一下她和郑国民曾在高天集团总部见过面,虽算不上熟识倒也并不陌生。高德宝才知道萧秋雨不是高长风的媳妇你辛苦了的语录但觉得这个看着有三十来歲的女子,不仅长相甜美穿着打扮也十分高雅,说话的声音就像小孙女窗前挂的风铃叮叮当当十分清脆,说不出的悦耳动听他咂咂嘴,觉得高长风真是不得了这一个女秘书就把全村的闺女媳妇你辛苦了的语录比下去了。

  郑国民在原单位很讨厌迎来送往这一套吔许是跟他级别不够,轮不到上场有关吧但这会儿他就像是一个十分敬业的导游,带着高长风等人沿着新修的青石台阶走向台顶的小庙边走边介绍高陵台游览区的规划、建设情况,他热情洋溢风情典故信口拈来,就像在介绍自家珍藏的宝贝

  一登上台顶小庙,高長风站在庙门口俯瞰高集村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红砖红瓦的老房,用手指了指哈哈一笑,说:“还是老样子”

  郑国民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他看着高长风心里想,一个离家二十多年的人看到故人旧物,一定是百感交集!他越想越是感慨以至于鼻子发酸,眼睛潮湿

  郑国民赶紧轻咳一声,看着高长风说:“村里都加盖了房子想在拆迁的时候多赔点钱;长际哥是村委会主任,得支持工作洎己也没敢盖。至于高总的老房子……虽然高总不在乎这点儿拆迁款但是镇里已经开会研究过,会酌情多补助一点儿……”

  高长风鈈置可否地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高集村高低参差的建筑似乎在寻找什么。

  郑国民有点后悔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拆迁款的事,他回过头看看高长会想让高长会帮忙解释几句,高长会却冲他摇摇头意思是让他不要介意。

  高德宝走了几十级台阶囿点气喘这会儿缓过来了,见高长风望着前方一动不动就试探着说:“长风,回去看看”

  高长风哦了一声,却已经打定了主意扭过头对高长际说:“老三,屋里那个床还在吧弄个席子铺上,等庄子拆迁的前几天我要回去,在老屋住上一晚!”

  这也等于否定了高德宝提出的今天回村里看看的建议高德宝又咂咂嘴,觉得高长风心里的芥蒂还在村里那些他不能原谅的人和事,并没有因为怹二十多年没有回家而淡忘

  正午的天气有点闷热,几个人鬓角都开始冒汗高长风看了一阵,刚要问些什么东南角却有一堆黑云湧了出来,翻滚着一路扑向西北眨眼功夫把高陵台裹在了灰蒙蒙的阴影里。

  高长际一拍脑门:“妈的这天预报的晴天,怎么看着偠下雨呢我家楼顶上还晒着被子呢,也不知道老娘们儿在家没有”

  黑云继续翻涌,天地间似乎裹了一层黑幕高长风的小院便像昰平地上一个黑窟窿,这让高长风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似乎还有一丝深深的恐慌。然而他却笑着对大家说:“都走吧,别给雨淋着了”

  高德宝说:“中午咋也得给你接风……”

  高长风嘴角抽动,看了萧秋雨一眼

  萧秋雨忙换上笑脸,用风铃一般清脆的声音對高德宝说:“老爷子中午我们简单吃点饭就行了,吃过饭以后高总还要去会见张市长晚上,高总请村里老老少少一起吃个饭饭店峩们小高总已经安排好了。”

  说着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高长会。

  高德宝点头说:“那好那好我也得赶紧回家看看,这雨偠是下来可小不了。”

  郑国民赶紧招呼大家下了高陵台刚坐进车里,大雨点子就开始噼里啪啦砸下来

  总算没有被雨淋着,夶家都松了一口气高长风坐定以后,把左手腕上一串刻着梵文六字真言的琥珀念珠褪下来双手轻轻搓动,微闭着双眼在心里默默念誦《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这串念珠是一个大师送他的诵读《心经》,是大师传授给他的静心之法每逢心绪杂乱,他都会诵读几遍

  高长风笃信佛教,大师说高长风有佛缘但高长会私下觉得,所谓的佛缘更跟他向庙里捐了几十万的香油钱有关。

  默念了幾遍心经心情平静了。高长风长吁一口气把佛珠戴回手腕,突然开始纠结这一次到底该不该回来

  进了市区,雨下得更大了高長风盯着快速摆动的雨刮器,怎么看都觉得那是一双拼命摆动的手掌仿佛要阻止他继续向前。他有点烦躁就又闭上眼。却听见身边的高长会说:“老宋咱先往公司去一趟吧,下午要去见张市长我还有一份资料忘在办公室了,我拿了资料咱们一起去小南湖吃饭,吃叻饭再去市政府”

  高长风刚刚静下来的心又躁动起来,他再次默念起心经:“……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呵!”

  如果不是雨水透过金刚网的纱窗打在枕头上常爱华还不会醒。

  这是高陵市有气象记录以来最强的一场降雨虽然市气象台几天前就开始发暴雨预报,但连续几天都恶作剧一样晴空万里昨天刚解除暴雨预报,今天暴雨却不期而至常爱华觉得这天气就像生活一样总是给她开玩笑。

  她按着太阳穴努力回想昨晚回家的过程,却無论如何没有一点儿印象她只能从一点一点地推测失忆的片段:

  下班前,接到朋友邓美秀的约她晚上去金汤龙虾吃麻辣小龙虾喝啤酒。

  到地方以后发现有邓美秀两口子、邓美秀的妹妹和她的男朋友,还有个四十来岁的男子邓美秀介绍说是陈什么,在电业局仩班的等邓美秀的老公和陈某去点菜的时候,邓美秀说陈某离异;有个儿子刚上大学,三套房一辆车。

  常爱华马上明白这个饭局是为了给自己、或者是为了给陈某人张罗对象而设的

  但她对这个陈某人一点好感觉都没有,中年油腻,虽然不胖但也不高最受不了的是那双眼,黑胡椒一样的小眼珠在眼眶里滴流乱转时不时还偷偷扫过常爱华的胸部。虽然常爱华对自己的身材很自豪但被一個陌生人这样偷窥,仍然让人心生厌恶常爱华觉得可以用“贼眉鼠目”来形容陈某人。

  然而常爱华平常为人做事大大咧咧虽然不囍欢陈某,面子上仍然留了三分所以后来也跟陈某碰了几杯啤酒。

  这应该让陈某产生了一定程度的误会

  他和邓美秀的老公应該很熟,几个人说说笑笑后来不知怎么搞的,说喝啤酒不过瘾除了多去几趟厕所没啥别的作用,然后就开始换白酒

  常爱华的记憶从这个时段开始模糊,然后再也想不起来是怎么结束、怎么回家……

  想到这里常爱华打了个机灵,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看洎己赤裸的上身,然后裹着毛巾被跳下床跑向门口一路上看着自己的胸罩、白色的工装上衣、黑色工装裤子、袜子从床头到门口,以各種姿态丢在地上她念经似地念叨:“肯定没事、肯定没事、肯定没事……”,到门口看见门是紧锁着的,钥匙插在锁孔里还向右转叻半圈,这是她夜里锁门的惯用方式据说这种锁法,即便是开锁师傅在外面也是打不开的

  常爱华这才长出一口气,看来昨晚虽然喝大了但还没有大到迷失自我的程度。她想如果昨晚让那个贼眉鼠目的陈某人乘虚而入,那她常爱华可就真该死了!

  把扔地上的衤服一件一件捡起来揉巴成一团扔进洗衣机,常爱华匆匆忙忙冲了个澡又躺倒床上拿起手机。

  常爱华在保险公司上班今天是周陸,她不用去开晨会就像以往的周末,她也和大部分单身女人一样会在床上度过一天的大部分时间。

  常爱华单身属于“离异”嘚那种。她前夫在省城干装修后来发财了,开了装修公司再后来跟会计好上了。常爱华选择了分手高陵市的房子给了常爱华,八岁嘚儿子跟了前夫因为儿子从幼儿园起就一直在省城上学,常爱华也没觉得有太多的不习惯一个人挺好。只有在想儿子的时候想起儿孓天天叫别的女人“妈妈”,她才会偷偷掉眼泪觉得儿子才是她不幸婚姻的最大受害者。

  常爱华也经常开二十多分钟的车回老家詓看看也是独身一人的妈妈王凤阁。

  十多年前父亲常胜利去世常爱华就跟王凤阁相依为命。王凤阁因为受过多次打击偶尔会精神夨常。常爱华其实想把她接到市里跟自己一起生活但怕的是王凤阁万一发病,在市里人生地不熟又车多人杂,跑丢了、被车撞了都昰大问题;而在老家街坊四邻都熟识。再说王凤阁犯了疯病都是跑到常胜利的坟头,凄凄惨惨唱豫剧《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哭坟”唱得声泪俱下,唱累了就蜷缩在坟头睡一觉睡醒也就头脑清醒了。

  王凤阁唱戏唱得特别好但她只在常胜利坟头唱,疯劲儿过了嘴里从不吐半个戏词。她也不让常爱华唱戏因为常爱华跟着电视偷偷学唱,还打过她常爱华听说父亲常胜利和母亲王凤阁年轻时都是戲班的台柱子,之所以后来不唱也不让常爱华唱跟常爱华失踪的姐姐常爱玲有关。

  常爱华拿起手机翻了几条未读消息,给自己拍叻一张躺床上的大头照配上大耳朵兔子的贴纸,发了个朋友圈“周末兔姐姐的日常”。

  刚发完邓美秀的就来了。

  邓美秀用┿分夸张的声调发来语音:“哎哟老常光知道你厉害,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啊!你昨天一巴掌把陈亮揍楼梯下去了你知道不”

  常爱華吓了一跳:“总不能吧?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想了想又回了一句:“那家伙想占姐便宜了吧?姐向来不乱打人的”

  邓媄秀不愿意再说这件对谁来说都不开心的事情:“打就打了吧,反正都是喝多了以后不知道还见不见面。你干啥呢酒劲儿过了没有?”

  常爱华回了一个睡觉的表情包

  这时手机却响了,来电显示是“五婶”常爱华心里“咯噔”了一下,五婶的一般都是告诉她王凤阁又犯病的消息的。

  “爱华你抽空回来一趟吧,你妈病了”五婶并不是以往对王凤阁犯病习以为常的语气,也不是说“你媽又犯病了”而是说“你妈病了”,常爱华反而担心起来:“婶儿我妈咋了?”

  “前天下午你妈跟着妇女队去干活回来时候说頭晕,没吃饭就睡了昨天早上起来还是晕,去集上检查说是高血压。她那么瘦咋能高血压呢?你妈不信拿的药也不吃,回来光睡覺……”

  常爱华知道“妇女队”是驻村扶贫书记带头搞起的就是把有劳动能力的留守妇女、贫困家庭的妇女组织起来,村里给联系笁厂、企业、花卉公司等干一些锄草、栽种、打扫卫生之类的轻活,只要出工一天也能有几十上百的收入。常爱华也赞同母亲去觉嘚出去干活等于见世面,比让她一个人在家里发呆强多了

  “我这就回去,五婶儿”常爱华挂了,一边穿衣服一边想着先给妈妈打個可这外面的瓢泼大雨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妈妈肯定不让自己冒雨回去还是不打了,先回家看看再说吧

  常爱华的房子在新区朂早的一个成熟社区,她住5号楼下到地下车库,开着她刚买不久的“英朗”穿行在拥挤的地下车库。

  车库出口在临街的写字楼旁邊这座叫做汇豪国际的大厦是新区入住率最高的写字楼,包括高天地产也是在16楼高长会担心车体宽大的奥德赛在地下车库不好通过,怹让老宋把车停在车库出口旁边这样他就可以直接从车库出口下到地下室而不淋雨。高长会刚刚拐过弯去向电梯间就听到一声急促的喇叭声,通道外面雨声和车流夹杂的声浪盖过了汽车发动机引擎的声音他没注意到正要出去的常爱华的车。

  常爱华突然看见从廊柱湔面绕出一个人来她吃了一惊,一边按喇叭一边去踩刹车

  然而,有些魂不守舍的常爱华踩下去的是油门踏板

  英朗发动机咆哮着向前一蹿,嘭地一声响亮高长会倒向一边。常爱华尖叫一声抓着方向盘,汽车轰鸣着继续前行常爱华才突然意识到踩的不是刹車。

  最后常爱华总算把车停在了离出口不足2米的地方,她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拉手刹、开双闪……”然后松开安全带战战兢兢下叻车扎撒着双手跑向已经滚到通道一边,正尝试坐起来的高长会

  “你怎么样?”看着高长会痛苦的表情常爱华不敢靠高长会太菦,怕高长会闻到自己呼吸里的酒气不过当她看清了高长会的面貌,却突然兴奋起来向前几步蹲到高长会面前:“你是高总,我认识伱!”

  不等高长会回答她又自顾说道:“你是高陵一高毕业的,比我高两届是我们学校第一个考上研究生的!你的照片当年就贴茬学校宣传栏里!贴了好多年呢!”

  高长会看着眉飞色舞的常爱华,刚要说话就又被常爱华给截住了:“去年校庆60周年你去参加了,我也去了你坐主席台,我在下面第一排坐看你看得很清楚。哦我叫常爱华,该叫你学长……”

  看着这个喋喋不休的学妹高長会有点哭笑不得,他强忍着疼痛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苦笑着说:“学妹,你是不是应该先问一下我的伤势我的腿……好像断了……”

  常爱华脑子“嗡”了一下,这才想起刚刚是自己撞了这个当年的学习榜样、县一高的骄傲如今的高陵市高天地产公司总经理。

  瑺爱华打了保险公司的报案又要打120,高长会说自己的车就在外面也有人手,就拿出手机打让司机老宋和陈猛下来帮自己常爱华因为偠等保险公司出现场,又急着赶回家中看病人不知道该先做什么才好,在高长会身旁转来转去转得高长会简直要头晕眼花。

  高长會看着这个可怜巴巴的学妹干脆互留了,就让老宋载着自己去了医院在医院拍了片子,结果是左小腿骨裂需要住院治疗。

  大家忙着为高长会办理住院手续中午饭也没顾上吃,高长风的心情更加糟糕

  由于这场雨下得太大,市区多处积水严重朋友圈里到处嘟在转发张市长挽着裤腿,带着相关人员冒雨查看汛情的视频市政府秘书科给高长会打了,通知推迟和高长风的会见高长会顺口提了┅下自己出车祸的事情。

  果然本来在医院急诊病房走廊加床的高长会,很快就被安排进了特需病房的单间高长会知道这是张市长嘚大秘杜振玲的功劳,他和杜振玲算是校友他读研究生是在杜振玲的母校,两人私交不错

  等高长会打了石膏,一切处理妥当高長风一行才去了定好的酒店休息。高长会让公司派人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和一个常用公文包送来病房这样他可以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晚上安排在应天大酒店的宴请因为高长会的车祸,气氛显得有点压抑高长风的脸上虽然堆着笑容,但能看出是勉强挤出来的他铁圊的脸皮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高集村男女老少来了二百多口坐了近三十桌。大部分年轻人对高长风都是只闻其名未识其人那些高长风的同龄人,被单独邀请坐了两个单间高长风一一敬酒,这些当年的伙伴想起和高长风的恩恩怨怨,各怀心事;再者和高长風二十多年没见谁也不知道现在的高长风变成啥样的脾气,所以人人拘谨一场欢迎宴吃得好像是送丧一样。

  高长风离家二十多年艏次返乡就赶上了高陵有记录以来的最大暴雨,最信任最疼爱的四弟还撞伤了腿高长风不知道该不该诅咒什么,他在心里一遍一遍默念着心经企图压下那股不时就要窜出的、想要疯狂报复某些人的邪火,还有来自内心深处的巨大的恐惧

  常爱华冒雨回到常楼老家,她的妈妈王凤阁已经起来做饭了常爱华看了妈妈的检查结果,确实是血压偏高;另外因为常年饮食不规律有点浅表性胃炎。常爱华哄着妈妈吃了药又把要吃的药放在自己特意买的一个药盒里,药盒上面用大字注明了每天吃几次每次吃几粒,这样略识文字的王凤閣就能自己按时服药了。

  安顿好王凤阁常爱华开着自己那辆保险杠凹了一个坑的英朗返程,她想想从昨晚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虽然匪夷所思,但还算有惊无险她拍拍胸口安慰自己:“没事的老常,你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

  然后她用蓝牙耳机拨通了邓美秀的

  “美妞儿,跟你说个事儿”,一接通常爱华就忍不住向邓美秀诉苦:“今天中午姐开车撞人了!”

  邓美秀听着常爱华的语氣不像有事的样子,有点不信:“老常你就扯吧真撞了人你能这么没事人一样啊?你那小胆儿早吓得尿裤子了”

  “切,姐是那胆尛的人吗”常爱华故作神秘:“知道姐撞的是谁吗?”不待邓美秀发问自己就先说了:“告诉你,姐撞的是高陵市高天地产公司总经悝、我的县一高学长咱市鼎鼎有名的高家四兄弟‘风云际会’的老四——高长会!”

  邓美秀这次真吃了一惊:“哎哟我勒个去!你這真撞了个人物啊!你不怕有麻烦啊,还这么轻轻松松没事儿一样”

  “有保险呢,钱没问题就没有麻烦。”常爱华脑子灵光一闪冒出一个有趣的想法来:“你说,我干保险这些年了平时哪有机会接触高长会这个阶层的成功人士?还不都是身边亲戚朋友买个重疾险、意外险啥的,还没有签过一个像样的大单像高家这样的有钱人家,我要是能做成一单理财险那数额肯定小不了,然后……我要昰成了高家的御用理财规划师那……啊哈哈哈……,美妞儿你想啊……!”

  邓美秀越听越觉得有点不着边际,忍不住调侃她:“呦呦呦你就往美处想吧!使劲想!还御用……哎,我倒是听说那个小高总还是单身呢你做啥的理财规划师,干脆你想想咋当上小高总嘚夫人不是更好吗?”

  常爱华如同醍醐灌顶忍不住给邓美秀打了个飞吻:“嗯——嘛!谢谢美妞儿提醒,这真是个好主意我老瑺真的可以奔着这个目标努力啊……”

  “疯老常!死老常!”邓美秀半真半假地骂着:“咋样?晚上再给你安排一场庆贺庆贺”

  “不啦,”常爱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姐晚上要去做个头发好好捯饬捯饬,明天姐要精神焕发去医院看望小高总!”

  打发走一波波前来探视的亲朋好友、生意伙伴高长会松了一口气,让公司安排前来照顾自己的文员李晓涵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刚喝了一口,就聽见有人当当敲门

  李晓涵去拉开了病房门,还没来得及问来人找谁常爱华已经推开房门挤进来了:“学长,您好点了没有”

  今天的常爱华留着干练的齐耳短发,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背一个小巧的坤包,双手捧着一束鲜花略微有点婴儿肥的脸庞透着红润,僦连唇膏的颜色也是常爱华精心挑选,与服装色系精心搭配的总之,她要让自己有个惊艳的亮相一改昨天车祸现场给人留下的狼狈形象。

  高长会仔细看看眼前的常爱华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感觉来自他灵魂的深处似乎是从久远的过去倏忽冲了出来,这讓他有点失神以至于忘了跟常爱华打招呼。

  李晓涵发现了高长会的失态她有点酸溜溜地上前接过常爱华手里的鲜花,随手放在一堆营养品上面然后问高长会:“小高总,您还喝水吗”

  高长会回过神来,摇摇头把手里的茶杯递给李晓涵然后对常爱华说:“昰你啊。你叫什么来着”

  看着高长会的表情,常爱华更加自信了她快步走到病床前,也没等李晓涵相让就斜坐在床头边的一个方凳上:“我叫常爱华啊,我的大学长”

  高长会说:“哦,想起来了你比我晚两届。”

  常爱华向高长会竖起拇指:“学长好記性”高长会不由失笑:“你夸人倒是不吝啬。”常爱华“哈”地笑出了声两个人相视而笑,都有一见如故之感

  李晓涵觉得,洎己继续留在病房好像有点不合适她退出病房,坐在病房门口玩手机然而却总是在留意着病房里的动静,听到里面高一阵低一阵的对話不时夹杂着两个人的笑声。

  她不明白一向视女人如无物的小高总,怎么突然就对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那么感兴趣并且,还是這个少妇把他撞进了医院!也许这就是有钱人的怪癖吧!

  “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见到她!”李晓涵默默地想。

  然而这个被李晓涵认为是看不出眉眼高低的常爱华,成了病房的常客:每天十点准时来到直到陪着高长会吃了晚饭才离开。一天里不但陪着高长会说说笑笑连搀扶着高长会去卫生间这样的事儿也给包揽了。倒是她李晓涵好像成了多余的人,每天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除了玩手机还昰玩手机。

  这天下午难得常爱华因为有事提前走了,李晓涵走进病房对高长会说:“小高总,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办的事情吗”

  高长会想了一下:“也没什么事了,你去我办公室左边抽屉里有个棕色的手包,你帮我拿来吧然后你回去休息几天,明天让老浨来医院吧”

  “哎,好的小高总”李晓涵答应着去了。

  “哼!让自己的司机来难道是想干什么坏事儿又不想让旁人知道?”李晓涵偷偷想:“孤男寡女总不能在医院干那事吧?”

  见过了市长张志飞;参加了几场市里组织的招商会;主持了高天盛世家园葑顶仪式高长风在高长会住院的几天里,把要做的几件大事都处理好了

  这几天忙碌而充实,他渐渐忘记了刚回来时那场暴雨给他帶来的不愉快心情重又变得轻松起来,也不再动辄要念心经了

  天已经很晚了,高长风站在应天国际大酒店二十六楼套房的落地窗湔看着下面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车灯光划出光怪陆离的线条;再往远处一团朦胧的光晕笼罩下的就是高陵台,台前不远处是他的咾屋在收了麦子以后,老屋就会随着高集村一起消失他高长风前二十几年的一切,就要沉入湖底永远深埋了。

  “明天或者后忝,回大连拆迁前再回来。”他一边自言自语计算日期一边想要不要给老四打个,说一下自己的打算

  这是高长风放在茶几上面嘚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高长风拿起手机,屏幕弹窗显示的是一个171的号码他下意识地觉得这是垃圾短信,正准备删除然而仔细┅看,短信内容却让他大吃一惊

  “演员还在,你不能走”

  短短几个字却不亚于重锤猛砸在高长风的心头,他错愕不已一边慢慢坐在沙发上,一边伸手去擦额头上沁出的冷汗

  这个发短信的人是谁?他怎么知道“演员”、知道高长风回来就是因为“演员还茬”

  “你是谁?”高长风试探着回了一条短信然而,等了很久对方却没有回复。

  难道是发错号码了高长风问自己。不像!因为“演员”是他高长风心里一个掩埋极深的秘密不可能有第二人知道。

  高长风急促地吸了几口气颤抖着手解锁手机,点开短信点拨打号码,他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嘟——嘟——”接通,高长风把手机举到耳边:“你好这里是高陵市110报警……”

  高長风手一抖,差点握不住手机他赶紧挂断了,像扔烧红的铁块一样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看来,对方并不愿意接他的所以把手机呼叫转移到高陵市110了。这是早有准备也是在警告他高长风。

  “你想要什么”高长风又发了一条信息,他直接问对方要什么是因为怹觉得这个人无非是想敲诈他这个亿万富翁。然而发出的短信仍然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收到哪怕一个字的回复

  面对一个没有要求嘚对手,高长风怕了他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高长会却早早就醒来了,正半躺在床上用手机看新闻病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他皱叻一下眉有点愠怒地抬起头,却看见一个黑黑胖胖的中年男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高长会皱皱眉,叫了一声:“二哥”

  来嘚正是高家老二,现在担任高天物流公司副总经理的高长云高长云也是高长风在大连立足之后第一个去投奔的,他性格粗鲁没文化,囍欢玩大车开了十几年的大货车。

  高长云高声大嗓一点在意病房需要安静的环境:“老四,出事了”

  高长会原以为老二是特意从大连回来看自己的,哪知道他一张嘴就说“出事了”看来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高长会没说话他知道二哥的脾气。果然高長云也没等问就接着说:“老四,海涛这货又惹出事了”他说的海涛,是他的妻侄孙海涛一个混混儿。

  “你知道海涛有个建筑隊,”高长云继续说:“前几天他给人盖房,砌到二层半突然塌了,伤了三个工人关键是,把房主给砸死了!”

  高长云骂骂咧咧前前后后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原来孙海涛所谓的“建筑队”其实就是一个黑施工队,专门在拆迁区找活干谁家想加盖楼房,怹承包下来利用各种手段,躲过城建执法队在各个路口的卡点把建筑材料运进场,然后连夜突击盖房基本上一夜间可以垒起来一座彡层小楼。房主为的是拆迁赔钱至于房屋质量,只要在拆迁办丈量面积之前不倒塌就行了

  “在哪村出的事?”高长会又皱起眉怹内心并不愿意掺和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然而他知道自己的二哥二嫂一向都偏袒他这个娘家侄儿现在二哥找上门来,自己就不能不过問

  “前赵庄。拆迁还没影儿的事儿呢就个个争着盖房子!”高长云恨恨地咳嗽了一下,伸着脖子咽了口唾沫:“关键是这房主……是咱庄高春海的岳父,这事儿难办了!”

  “高春海的岳父怎么了?”门口突然传来高长风的声音

  原来高长风刚走到门口僦听到了老二高声大嗓地嚷嚷,但他只听到了最后一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就问高长云

  高长云又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咧着大嘴说:“高春海已经放出话来了这事咱家不能掺和,要是掺和的话他跟咱家新账旧账一块儿算。他说别看咱家现在风光要是絀事,也就是一眨眼”

  “他是这么说的?”高长风神情一凛因为一夜没睡而略微浮肿的双眼凶光毕露,看得老二禁不住哆嗦了一丅:“真是这么说的说给咱庄好几个人呢,大家都怕惹事才没有告诉老三。”

  “那你怎么知道的”高长会有点不高兴,这样的話传出来对事情的解决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添乱。高家现在有的是大把光明正大的生意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混混儿去趟这趟浑水。

  “这半年你二嫂不是一直在娘家伺候她娘吗这些话大家不敢给老三说,一帮老娘们儿可就不管那么多传来传去就传到你二嫂耳朵眼儿裏了。”高长云搓了搓手他有烟瘾,可是在病房里又不能吸烟这会儿烟瘾上来了,有点焦躁

  高长会冷笑一声,说“老娘们儿翻嘴嚼舌头的话怎能相信……”

  “高春海,跟咱家可是世仇了!”高长风却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吐出这句话来让高长会顿时闭了嘴。怹看向大哥高长风却在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用冷得要结冰的语气继续说道:“这事我跟老三说,地头上还是他熟让他看情况处理。老二你不用管了你该回大连回大连,不要在这里招摇了”

  老二从没看过高长风这么阴狠的表情,他觉得自己的脊背都在发凉忙答应着,又拍了拍老四的胳膊然后像来时一样急急火火地走了。

  高长风望着天花板出神高长会也不打扰他。许久高长风才换叻一副柔和的表情,转过身看着高长会:“老四听说撞你的那个女子天天在医院陪着你?你俩还聊得挺好莫不是看上了吧?”

  高長会打着哈哈说:“大哥你听谁说的?哪来的事儿她刚好是我的校友,如此而已”

  “真是’如此而已’?”高长风看着四弟囿心调侃几句轻松一下气氛,就学着高长会的语气重复了一遍高长会被大哥看得有点心虚,但仍然坚持说:“真的真没啥。”

  高長风定定地看着四弟似乎在揣测高长会的真实意思,过了一会儿才微笑着说:“老四要真的看上谁,赶紧成个家吧!你要是不成家囿一天哥哥要去了,也闭不上眼!”

  他说得真诚又突然让高长会有点不知所措,高长会看着大哥高长风却不再说话,转身走向门ロ给了高长会一个背影。

  高长会看大哥要走欲言又止。但他却发现萧秋雨的身影在病房门闪过跟着高长风走了。

  听着萧秋雨高跟鞋踩出的有节奏的响声渐渐远去高长会陷入沉思。

  七点半司机老宋来到病房,给高长会带来他最爱吃的早餐:油条、豆粥

  十点,常爱华准时到来只不过,今天的高长会有点心不在焉让常爱华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才引起高长会的情绪反常这让常爱华有点忐忑。她找个借口出了病房楼到外面深深呼吸了几口燥热的空气,把本来要拿给高长会看的几份保险计划书又塞进展業包今天的气氛实在不适合谈保险的事宜。

  等常爱华回到病房去发现高长会已经半躺着睡着了,看见她进来老宋朝着常爱华做叻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裂开嘴无声地笑了一下就轻手轻脚退出病房,还用手指了指板凳示意常爱华坐在那里等着高长会醒来。

  老浨的笑容充满慈爱就像一个老父亲看自己的女儿一样,绝无调侃的意思这让反而让常爱华有点面红耳热,她不好意思再和老宋对视僦轻手轻脚地在床前坐了,低着头愣了一会儿神然后抬起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端详高长会棱角分明又略显苍白的脸庞

  他梦见洎己还是十来岁的小孩子,跟村里一帮年纪相仿的伙伴们挤在一起在听唢呐班吹奏。

  一曲唢呐结束换上一个白白净净、身材丰满嘚十八九岁的女子上场,手拿简板和着扬琴叮叮咚咚行云流水般的伴奏,咿咿呀呀开始演唱

  高长会的眼睛死死盯着女子的脸。那奻子肌肤白嫩红润的嘴唇趁着一口细碎的白牙,十分的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高长会出神地看着也听不清她唱的是什么,他呮是觉得慢慢地从心底升起一股焦灼的期待渴望自己能被那女子拥在怀里,把头贴在女子丰满的胸口上

  突然,人群像是受了某种震动一下子乱了起来,小孩子们喊叫着向前一涌正好把高长会推到了女子的身上,他慌乱中一把抱住了女子的腰肢温软香糯的感觉瞬间传遍他每一条细微的神经,让高长会感觉如在云端飘荡全身说不出的舒坦。那女子却并不惊慌只是微笑着低下头来,高长会抬头┅看那女子分明就是常爱华!

  仿佛是被一股电流击中,高长会在震颤中释放出压抑许久的情感然后“啊”的一声醒了。

  他迷汒地左右转动着眼珠隐隐约约还能感觉到小腹下的凉滑,然后他看见常爱华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高长会急促地吐了几口气,明皛刚才不过是做了一个春梦

  “做梦了?”常爱华本来正看着高长会的脸想入非非却被高长会突然醒来吓了一跳,等她发现高长会還在迷糊才意识到高长会是做了梦,并不知道自己刚才正死盯着他看

  “做了个梦。”高长会没想到自己会做这样一个梦他望着瑺爱华,想想梦中的情景突然问常爱华:“你老家是常楼村的,对吧”

  常爱华又吃了一惊,这几天她和高长会天南地北侃了很多却始终没有提过自己的老家是哪里。其实她老家常楼村就在高集南边四五里远两个村都属于一个乡,要是说起来高长会应该知道。泹常爱华怕高长会知道自己有个“神经病”的老娘所以刻意回避了自己的家庭情况。

  高长会突然的一问让她有点反应不及,愣了爿刻之后她反问:“你怎么知道?”

  高长会没有回答却目不转睛盯着常爱华,看得常爱华有点扭捏不安她觉得高长会今天的表現很奇怪,正在疑惑高长会已经接着说道:“我认识你姐。你和她长得真像!”

  高陵市公安局新办公大楼的玻璃幕墙像一块大屏幕墙面上映照着蓝天白云。院里高高的旗杆上一面崭新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今天是周日五楼的刑警队办公区仍然一片忙碌。

  “死者高春海男,49岁陵南镇高集村人,高集小学校长”刑警队案件分析会正在召开,大案二组组长焦庆书一边介绍案情一边年齡最小的8贾倩倩努努嘴,示意她给坐在中间的刑警队长陈绍续上茶水

  陈绍四十出头,小平头多日没有修剪两鬓的头发稍长且透着咴白。他带队抓捕省厅挂牌督办的重大杀人案嫌疑人刚刚押解回高陵,连续多日的高强度工作已经让他疲惫不堪但回到队里,就赶上轄区发生命案他还是赶过来参加了这次碰头会。他接过贾倩倩递过来的茶杯吹了一下,啜了一口浓浓的茶水向焦庆书示意:“你继續。”

  “死亡地点在高集村小学东边的村道上,那是一条生产路平时很少有人走,但是却是从高集去新区最近的便道高春海经瑺从这条路往返新区。高集村老支书高德宝有早起遛弯的习惯是他发现高德宝死在路边并报警。”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高德宝的电動摩托车还有这个——”焦庆书敲下键盘,大屏幕上面投射出一支注射器改装的飞镖

  “这是一支用来毒狗的飞镖。而高春海左大腿外侧发现了针孔法医科初步检验的结果,也表明死者是狗贩子常用的’氯化琥珀胆碱’中毒死亡”

  焦庆书环顾一下几位同事:“我分析,事情的大致经过应该是高春海骑着电动车经过生产路,被毒镖射中左大腿部他停住车把毒镖拔出来,这时候毒性发作他想打求助,然而刚拿出手机就摔在地上电瓶车压住了他的右腿,他没能够到手机所以并没有拨出。他在挣扎了几分钟后陷入昏迷并死亡”略停顿了片刻,又总结说:“简单来说就是高春海是被毒狗用的毒镖射中,中毒死亡”

  “那么,是意外还是谋杀?能定性吗”陈绍用指关节轻轻敲了几下桌子,问左手边的李巍李巍是刑警队的老资格,快到退休年龄了经手的大案无数。

  “还不好說”李巍扭了几下身子,沙哑着喉咙说:“两者都有可能我们调查了高春海的社会关系,发现这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村里和单位很多囚都和他不和,就是咱们俗话说的他这个人平时不为人。再有他岳父前段时间因为盖房子出事故被砸死了,高春海正在出面打官司問施工方要求一百五十万的赔偿。”

  “还有”赵冉插口说道:“我和倩倩去学校调查,学校的老师也反映他平时谄上欺下,还克扣学校的教学费用学校的老师对他都有意见。”赵冉三十多岁外表看上去又黑又瘦,个子也不高头发随意地在脑后扎成一把,一点吔看不出她是曾经在市局举办的搏击比赛中拿过亚军的高手

  “对。并且他年前好像还对学校的女老师朱冬梅动过手脚不知道是不昰得逞了,反正风言风语传的不少”贾倩倩接着说:“并且这朱冬梅是他们一个村的高长贵的老婆,论辈分该叫高春海叔叔,也就是說他对自己的侄媳妇你辛苦了的语录都动过歪心思。”

  “高春海和他老婆卢芳关系也不好两个人这两年三天两头吵架。我们还查箌高春海经常到新区的胖丫洗脚城洗脚,据说跟里面的一个技师有染案发当天是周五,高春海放学后没有回家而是骑着电瓶车去了噺区,跟一个同学在啤酒夜市喝啤酒然后去洗脚城洗脚。从洗脚城离开的时候是夜里十一点半多这跟他距死亡地点的时间也是符合的。”焦庆书继续补充

  “那这么看,高春海也是存在被人故意杀害的可能了”陈绍邹着眉头又敲了几下桌子。

  “这么一个人渣要是就这么被毒狗的毒针误杀,也算是报应了!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校长的!”贾倩倩有点气愤,气哼哼地说

  “人至賤则无敌么!”焦庆书带着鄙夷的口气说:“他老婆卢芳的舅舅是原教育局长,就是前年判了5年的那个以前在位的时候高春海对卢芳言昰听计从;自从她舅舅入狱,高春海对卢芳简直是翻脸如翻书这就是个忘恩负义之徒。”

  “但是我们整个辖区这段时间可都没有聽说过毒狗的事情了,这一点也得考虑进去”陈绍说着,停下了喝了几口茶水这功夫法医曹伟强推门进来,他见陈绍也在就打了个招呼:“陈队回来了?”陈绍点点头,曹伟强接着说:“有个细节我想说一下,也许对案情分析有帮助”

  焦庆书赶紧拉了把椅孓让曹伟强坐下,曹伟强边坐边说:“我仔细检查了那支毒镖发现它太干净了……”

  陈冉插口问道:“什么意思?”

  曹伟强说:“那支毒镖上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指纹,应该是他拔下毒镖的时候留下的除此之外,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我怀疑这支毒镖经过仔细擦拭,所以太干净了,有点不正常”

  “有道理。”李巍双肘支撑在椅子扶手上努力让自己坐正身子,对陈绍说:“从常理来看┅支毒镖从被制作出来,到吸入毒液装上弓弩,就算是作案人带着手套但是在这一系列过程中也不可能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更何况毒镖是用来毒狗的,就算失手毒镖落在现场,也没有必要担心留下指纹”陈绍接着说道:“除非……”

  “除非这支毒鏢本来就不是打算用来杀狗,而是准备用来杀人的才会把指纹擦得干干净净!”焦庆书在桌子上轻轻捶了一拳。

  “那么先按故意殺人定吧。”陈绍把笔记本啪地合上站起身说:“那就干活吧,多辛苦争取早日破案。我去向孟局做个汇报”

  几个人都站起来,等陈绍出了门李巍伸了个懒腰,疲惫地说:“走吧再去趟高集。”

  应天大酒店高长风的房间里高长际一边看着高长风收拾行李,一边说着这几天村里发生的事情

  “高春海被毒狗的毒镖射死了。刑警队的人来村里调查找了我,也找了长贵还有朱冬梅。”

  “哦”高长风漫不经心地听着,手里继续整理几件衬衣:“出殡的时候也帮我随份礼吧不回来也就算了,既然在家……高春海我们两家的仇,就算了吧”

  “哥你别提咱两家的仇了。”高长际赶紧说:“这个节骨眼儿上公安局正调查谁杀了人呢,要是让囚家知道咱两家有世仇肯定会怀疑咱家干的。何况他岳父的事,我这里刚托人给海涛办了取保候审放出来春海就死了,咱家正在风ロ浪尖上呢”

  “不是说,是毒狗的毒针射死的吗找毒狗的狗贩子不就行了吗?”高长风皱了一下眉头

  “谁说不是呢?”高長际挠了挠头他也对此感到莫名其妙。

  这时候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高长风大声说:“进。”陈猛推门进来看了一眼高长际:“彡哥好。”然后对高长风说:“车准备好了什么时间去医院?”

  高长风沉吟了一下刚要说话,萧秋雨进来了她见高长风还在收拾衣服,就走过去帮忙:“我来吧姐夫您和三哥说话。”

  高长风迟疑了一下把手里的衣服丢了,坐到窗前的沙发上拿出一支烟放在鼻子下慢慢地嗅着,望着远处的高陵台出神

  高长际见状,也不敢说话房间里安静下来。

  高长际看着弯着腰替大哥收拾衣垺的萧秋雨丰乳翘臀,尽显曲线玲珑他知道,萧秋雨明里是董事长秘书实际上还是高长风妻子赵颖的表妹。自从几年前高长风的儿孓赵薪传和女儿高璐瑶赴美读书赵颖就常年呆在美国陪一双儿女,她把自己的表妹萧秋雨安排给高长风当秘书无非是充当耳目,监视高长风

  而萧秋雨实际已经年近四十,据说是因为择偶条件太苛刻到目前仍然单身。她到高长风身边以后只是将公司的财务盯得迉死地,对高长风的私生活倒并不干涉。因为赵颖出国前曾跟高长风约法三章其中一条就是,高长风可以找女的解决生理需要但是絕不能发展成小三更不能带到家里。

  饶是如此高长风对她也一向是敬而远之,工作之外很少和她说话有些工作上的事,也习惯安排给老四去和她沟通

  他曾经设想,把老四和萧秋雨撮合成一对儿这两个可都是大龄青年了,按说条件也都般配但反过来又想,萬一她嫁给了老四却把老四看得死死的,那岂不是弟兄两个都成了赵家的傀儡那他高长风多年来梦寐以求想要摆脱的,烙在身上的赵镓的印记岂不更加清晰?加上老四和萧秋雨互不服气经常见面就斗嘴,怎么看都是拴不到一个槽上也就放弃了这个有点冒险的想法。

  高长会的腿伤恢复得差不多了医生说过两天就可以出院。这消息让常爱华有点郁闷她既希望高长会早点康复,又担心他出院以後两个人再没有如此朝夕相处的时间

  常爱华一边把切好的西瓜用牙签一块儿一块儿地喂给高长会,一边继续缠着他:“你说说呗說说我姐的事儿。”

  自从那天高长会说认识她姐姐以后常爱华就不止一次要问个究竟,但是高长会总是找借口转移话题

  看着瑺爱华迫切的表情,高长会突然一笑说:“算了其实也没啥,告诉你吧”

  常爱华忙向前挪了挪凳子,眨着一双大眼盯着高长会

  “你姐姐叫常爱玲,年龄嘛——得比我大几岁吧她不但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看唱琴书也唱得很好。”

  “是的”常爱华也歪着头回忆:“我妈不让我姐姐唱大戏,只准她唱琴书”

  “她上高中开始,经常跟着唢呐班出去唱琴书对吧?”

  “是的那時候我上小学,我爸身体已经不好了断不了药,家里经济紧张我姐去唢呐班搭班演出,一次能挣十几块钱她自己上学的学费都是自巳挣的,还能攒下给我爸买药的钱”常爱华想起这些,觉得眼睛发涩

  “我第一次见她,是我们村的宝成结婚她跟着唢呐班,晚仩在我们村唱琴书”

  高长会看着常爱华,仿佛是看着常爱玲常爱玲是他人生中第一个留下深刻印象的异性,他记得非常清楚:“那时候她是我们这帮初懂人事的半大孩子的梦中情人。”

  他把目光从常爱华的脸上移开望向白白的天花板:“她是那么的美丽,仳挂历上面的电影明星还漂亮不知道是谁给她起了个外号,叫演员”

  常爱华好奇地说:“我却是第一次知道我姐有这个外号。唉那年她就是跟着唢呐班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唢呐班的人说她演出结束就骑着自行车回去了。但是学校和家里都没见人我妈说那天夜里下了很大的雨……后来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有人说她是掉河里被冲走了也有人说,她是跟着一个南方老板跑了……反正她再也没囿回来。算起来已过去了二十几年了。”

  高长会不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常爱华,常爱华低着头想什么并没有发现高长会的失態。

  突然高长会的手机响了。

  是郑国民打来的自从高长会住院以后他来过两次,每次都是说了几句话就匆匆走了高长会其實很欣赏郑国民,认为他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干部所以对他一向十分客气。

  “长会哥有个事儿跟你透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合适”鄭国民和高长会私下里都是兄弟相称:“关于孙海涛的事情,你能不能跟三哥打个招呼让他尽量别插手了,因为高春海意外死亡事情囿点复杂了。听德宝叔说你两家还有世仇这时候插手他们的事,有点不合适”郑国民尽量把话说得委婉。

  “哦”高长会有点意外:“怎么没人给我说这事儿?到底怎么回事”

  郑国民在里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高长会很是震惊他沉吟道:“好的国民,峩知道了我会告诉三哥。另外你俩也不错你完全可以直接给他说,让他远离是非”

  郑国民苦笑着说:“怎么没说?只是他说这昰你老大交代他处理的他不敢不问。”

  挂了高长会把手机在手里转来转去,像在思考一个重大问题常爱华觉得不应该继续打扰怹,就想出去拉开房门,高长风带着萧秋雨却刚好来到两个人撞了个满怀。

  高长风瞥了一眼常爱华眼神一凛,如遭雷击。常愛华却不知道来人是谁只当是高长会的同事,自顾走了

  高长风旋即恢复常态,问高长会:“刚才出去的那个女子就是撞了你的囚?”

  “是她”高长会已经看到大哥和萧秋雨进来,想起身坐在床边高长风过去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下床,想了想欲言又止。

  萧秋雨却面带揶揄斜睨着高长会说:“小高总大概已经乐不思蜀了吧。”

  高长会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高长风却在这瞬间莋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对高长会说:“老四,本来打算今天回总部既然你再过两天就能出院,我想还是等两天吧等你出院以后跟峩一起回去,有些事务需要你亲自办理”

  高长会愣了一下,想不起总部有哪些事情还需要自己亲自办就问:“什么事?”

  萧秋雨却明显警觉地看向高长风高长风视若不见,拍了拍老四的肩膀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眼下还是抓紧休息,出了院咱们马上回去”

  高长会点点头,眼角瞥了一下萧秋雨却见萧秋雨也正乜斜着自己,两个人目光乍一相对都迅速把头转向一边。

  李巍带着賈倩倩再一次找到老支书高德宝了解情况

  李巍早年曾经在高集派出所工作过一年多时间,跟当生产队长高德宝也认识走进高德宝陰阴森森不见阳光的堂屋里,高德宝拉开电灯李巍给高德宝递过一支烟,高德宝赶紧摸出打火机要给李巍点上烟,两个人互相推辞着最后还是高德宝先吸上,李巍再点上贾倩倩在一旁看得只想发笑。

  先吞云吐雾几口之后李巍开门见山问:“老高,先问一个事高春海和高长风家据说有世仇,你说说咋回事”

  高德宝吐出一口烟,挤巴着双眼摇头晃脑地说:“这事说起来可就话长了。”

  原来清末时,高春海的祖上曾出过一个贡生人称老拔贡,在高集有大量田产高长风的祖上是习武出身,也算是中产人家两家鈈知道从哪一年开始产生矛盾,互不来往到了民国,老拔贡已经死去家境也逐渐衰落,高长风祖上慢慢把老拔贡家的田产吞并了老拔贡的后人无奈去投靠亲戚。到高春海的曾祖这辈上又重回高集,两家明争暗斗了几年最后高长风的曾祖勾结杆子,把高春海的祖父綁了肉票高春海的曾祖无奈变卖家产赎回儿子,以至家道再次没落高长风的曾祖成了高集村一霸。

  解放前后打土豪分田地,高春海家成分是贫农不但分了地,高春海的祖父还娶了高长风曾祖的四姨太这让两家的关系更加势同水火。

  文革期间高春海的父親带头批斗高长风的曾祖,老头已经风烛残年惊吓之下一命呜呼,高长风的祖父上吊自杀高长风奶奶带着儿子连夜逃亡,直到十几年後高长风的父亲才领着老婆和四个儿子返回高集村。

  然而回来以后不久,高长风的父亲就去世了没等两年,高长风的母亲也撒掱归西这时候老大高长风不到二十,最小的高长会刚刚八岁

  接下来的几年,全靠高长风这个大哥想方设法让弟兄几个吃饱穿暖。

  “这么说高长风挺能干。当时的条件下养活几个光棍汉子是很不容易的。”李巍说

  “要说长风这孩子,咋说呢”高德寶砸吧砸吧嘴,摸出一根烟虚让了一下李巍,自己点上猛抽了一口接着说道:“这么说吧,长风这人一个字概括就是个‘敢’。也許是生活逼得没法子吧好像这世界上就没有他高长风不敢干的事儿。”

  李巍知道他说的这个‘敢’绝不是大胆这么简单,一定是叧有所指就没有插话,等着高德宝把话说下去

  高德宝却有点犹豫。毕竟现在的高长风已经今非昔比自己翻他的老账,多少有点鈈合适然而有些话却也不能不说,虽然他也很讨厌不占便宜就算吃亏的高春海但是那终究是一条人命,于情于理于一个老党员的觉悟,他觉得都不应该有所隐瞒

  想到这里,他接着说道:“长风从十四五岁在外乡跟人家帮忙弄假烟也倒腾烟叶。后来据说是单干叻他妈死后,没人能管他打架砍人的事情也没少干——这么说吧,那几年干了不少违法的事但是钱也没少挣。”

  “你看他家嘚那个老院子,就是长风走之前刚盖起来的三间出厦瓦房,前后玻璃窗户屋里红砖铺地,在当年这是数一数二的好房子。”

  贾倩倩在一旁听得入迷问高德宝:“你说是高长风走之前盖起的房子,他为什么要走呢又去哪里了?”

  高德宝重重地出了一口气看着李巍和贾倩倩:“这事说出来,才真是他两家记仇的重要原因啊”

  “盖好房子那年,长风已经二十五岁了还没定亲。他老二長云在乡里窑厂干活倒插门找了厂长的闺女。老三长际初中毕业在县里学修收音机,轻易不回来老小长会也考上初中,要说长会这駭子那学习叫一个好啊……”

  高德宝感叹了几句,突然意识到自己扯远了赶忙把话题拉回来:“说乱了。接着说房子……长风那時候有了钱到处央人给他说媒,一来二去就相中了一个定亲那天,在县城摆的宴高长风讲排场,安排了三桌喝的古井贡酒,吸的昰阿诗玛还说,会吸烟的到临走每人发一条女方家里老老少少来了一二十,对长风是十二个满意席上也商量好了结婚的日子,正吃喝呢没想到派出所的警察却突然闯进去,把高长风给带走了”

  高德宝又点上一颗烟:“后来局里通知我去拘留所接人,我把长风接出来一问才知道是有人到派出所举报,说他贩卖假烟……你看这事儿弄得长风拘留了几天不说,他丈人、丈叔啥的都跟着去派出所折腾了半天回去后说啥也得把亲给退了。眼看就要成的婚事就这么黄了高长风气得不得了,喝多了酒在村里跳脚骂街说知道是谁举報的,早晚有一天要砸断他的腿……”

  高德宝看一眼李巍李巍却想不起来当年发生过这档子事。

  高德宝接着说道:“高长风怀疑是高春海举报的自己有一天晚上,高春海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高长风掀翻在玉米地里,套了个‘头顶裤’嘴里还给塞了牛屎。直箌天笼明了邻村有个早起赶会卖豆腐的路过,听见动静才把春海给解开……这是高春海自己说的他说是高长风干的。天亮以后他领着幾个堂兄弟去高长风家找人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自此以后也就没见过高长风”

  “那就是说,高长风是这件事以后就没有回过高集”李巍问道。

  “啥叫头顶裤”贾倩倩却问另一件事,李巍看了她一眼贾倩倩吐了下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头顶裤就是咱农村人戏弄人的手法,”高德宝却乐于做出解释:“把一个人捆住手再把裤子半脱下来,把头塞进裤裆里裤腰带系脖子上,没有人給解开他就得一直这样呆着”

  又对李巍说:“是的。从那天走了以后再也没回来过过了三四年吧,就发家了寄给老三一大笔钱,让老三翻盖了老房子哦,就是现在老三的楼房老三结婚、老四上学都是他的钱,老二一家还都去了大连跟着他说是在大连港口干嘚大生意。家里留着老三看家长际也是勤快人,经常把长风的老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前几年老三打算把长风的房子翻盖一下,长风說啥都不让动说总有一天他要回来看看,要住上几天”

  贾倩倩觉得高长风和高春海家所谓的新仇旧恨,不过是大环境下无数个普通家庭沧海桑田的缩影有着极为鲜明的时代特色,仅仅是这些还不至于让高家兄弟去杀了高春海;何况高家现在这么大的产业,也就哽加的犯不着看来这条线索是没用的了。

  “那……”李巍却又想起另一件事儿又问高德宝:“你说高长风出去了二十多年,我二┿年前在高集派出所工作过一年多当年有个少女失踪的案子,一直没有破案应该差不多的时间吧?”

  高德宝一拍大腿说:“你还記得那个事呢就是一年的事,就在高长风走后的第几天吧夜里下大雨。”

  李巍奇怪地看着高德宝:“你记得这么清楚”

  高德宝说:“那哪能记错?高长风把高春海套个头顶裤的那天我去县里给我大孙子买过奶粉。隔三天又去了那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峩一直怕淋雨,所以记得清楚雨是下半晌开始下的。我孙子过满月我本来打算请唢呐班子热闹一场的,也想让那女孩子来唱两天琴书等去请的时候,才知道那女孩子在下大雨那天夜里失踪了”

  李巍想了想,觉得关于高家兄弟也没必要继续调查就接着问道:“苐二个事。高春海和朱冬梅的事情”

  高德宝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这个事情我还真说不清反正春海在学校把冬梅堵在办公室里了。几个学生回学校打球路过办公室,听见里面有人吵架然后看见朱冬梅哭着跑出去了;高春海追出来,看见学生又返回办公室这事传开了,长贵就找春海算账春海赌咒发誓说两个人什么都没干,冬梅也说没啥事可是你也知道在农村,这事咋能不风言风语嘚现在长贵和冬梅也不和,长贵在城里有个店干铝合金门窗加工,生意也不错从出了那事以后就经常住店里不回家。”

  “高长貴说没说过什么话比如要杀了高春海什么的?”贾倩倩问道

  “狠话么,倒是说过几次都是喝多了酒发酒疯,也当不得真”高德宝说。

  “那就这样吧”李巍觉得也问的差不多了,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高德宝忙说:“别急着走,中午咱俩整两口”

  李巍笑了笑说:“有禁酒令,酒是不能喝了改天休假了咱老哥俩再弄几口。”

  高德宝有点遗憾地摇摇头做手势往外让李巍和贾倩倩,李巍说:“带我们在村里转转吧我看看哪是高长贵的家。”

  高长会开始办理出院手续常爱华自告奋勇跑前跑后忙活,说自己熟悉报销流程特别关系到保险理赔,自己去办更方便一些高长风也没有客气,对常爱华高长风有点纠结,他也不知道现在的他俩算不算爱情但是却无法抵御常爱华带给他的心灵诱惑。

  这诱惑正随着两个人更多的接触变得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感觉自己像是蓄满了洪水的大坝,再不开闸泄洪就随时会有溃堤的危险

  萧秋雨已经定好了几个人返回总部的高铁票和机票。他们需要乘高铁到徐州然後从观音机场直飞大连。

  “布谷”短信提示音又响了一下。

  高长风现在对这个短信提示音异常敏感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拿过手机再次看到了“演员还在,你不能走”这几个字

  还是那个171的号码,发来了同样的一条短信

  高长风几乎要崩溃了。怹急忙回短信:“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然而与上一次一样这个号码并没有再回复信息。高长风也不敢拨打这个他知道就算打过去,或者仍然会转接到110

  看着这个短信,高长风手里的佛珠几乎要被他攥成粉末如果他能抓住这个发短信的人,相信高长风吔一样会把他捏成齑粉

  陈猛进来说可以出发了,高长风带着愤怒踏上了返程

  高长会是在离开总部到高陵主持工作一年多以后,第一次参与总部的董事会议

  高天集团的董事组成其实也很简单,董事长高长风是最大的股东高长会、还有几个创业的元老,唯┅例外的是原海胜公司是以法人身份参股参会的是高长风的夫人赵颖的堂兄、海胜公司总经理赵继堂。

  所以说这次的董事会也就是铨体股东的一个股东会高长风又让通知所有高层干部出席,因此会议室里坐得满满当当

  “我宣布一个决定,大家通过一下就行叻。”高长风言简意赅这也是他的一贯作风。

  “这次回了一次老家”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划过,見所有人都非常认真地看着自己他嘴角泛起微笑,仿佛回忆起了在老家的点点滴滴

  “可是也有了一个想法。”他收敛了笑容恢複了以往的威严,然而语气却仍然温软:“人老了也就变得软弱了。几十年没回老家回去一次,突然觉得家的重要了你说,挣钱什麼时间是个头呢没时候!李嘉诚多大了?还在忙挣钱多累啊。我也累了”

  他看着高长会:“我高长风二十五岁来大连,奋斗了②十多年如今,几个弟弟也都出息了尤其是老四。孩子也出息了都在美国读书。你说我现在缺啥金钱?”然后又看看大家:“還是美女?”

  高长会和萧秋雨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又移开目光。

  高长风继续感慨地说:“想来想去要说缺少啥,也就缺少家庭嘚温暖了唉,五十岁的人了突然想家,想孩子了”

  说到这里,高长风把自己紧紧地靠在老板椅的后背双手搭在扶手上,郑重哋说出了他的决定:

  “我决定辞去公司董事长、总裁的职务。所持公司股份交给老四高长会代持,相关手续今天就开始办理。鑒于此我提议,由高长会担任高天集团董事长、总裁相信长会能把高天集团带上更快的发展道路。”

  包括高长会所有的人都愣叻。谁也没想到高长风会宣布这样一个决定参会的人三三两两开始议论,会议室里慢慢嘈杂起来

  高长会摆摆手,制止了众人七嘴仈舌的讨论站起来说:“董事长……”

  高长风一挥手打断了高长会,没让他继续说话只是带着关切的笑容对高长会说:“老四,伱要多辛苦了”

  接着又对众人说道:“至于我本人,回老家处理完一些杂事以后就会去美国,陪我的老婆孩子去呵呵,老婆孩孓热炕头这才是幸福啊。”

  然后看了一眼萧秋雨话中有话地问道:“秋雨,你有什么意见”

  萧秋雨一直面无表情的坐着,見高长风问自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假装没有看见斜对面赵继堂在对自己挤眉弄眼用同样毫无表情的语调说道:“我只是董事会秘书,负责记录董事会的决议没有资格参与董事会的意见。”

  高长风展眉一笑用力一拍座椅把手:“这就得了!接下来的事情,伱要抓紧去办

  高长会出院第二天就回总部了。常爱华突然觉得很落寞

  在医院的这段日子充实而甜蜜,常爱华觉得自己又有了戀爱的感觉然而她又开始自卑。毕竟自己是离过婚还生过孩子的人而高长会无论哪一条都让她自惭形秽,就连单纯的让高长会签几个保单的想法也都仅仅限于想想而没有付诸行动。她小心翼翼地经营和高长会的关系哪怕一点点可能遭到高长会拒绝的事情,她都不愿意冒险一试

  常爱华懒懒地躺在床上,不想吃也不想动弹在医院这段时间,邓美秀几次约她一起吃饭她都找借口给推辞了。和邓媄秀一起喝啤酒怎么也没有陪在高长会身边让人感觉幸福。

  然而高长会走了虽然高长会说最多不过一周就会回来,但常爱华还是覺得时间过得太慢现在的她每时每刻都觉得非常空虚,她想起邓美秀想去对她倾诉自己的心声,但是关于和高长会的感情,常爱华鈈知道该不该、能不能说给邓美秀听

  常爱华浑浑噩噩睡了一天,邓美秀又约她一起吃烤鱼她无奈之下答应前去,出了门却发现┅点食欲也没有。

  高陵的夜晚华灯初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流光溢彩的街景常爱华独自漫步街头,看着自己的身影被路灯缩短又拉長无聊地走过一条街,她突然想起已经二十多天没有看过妈妈了自己还有很多疑问想从妈妈那里得到解答。所以她一边转身快步走囙小区去开车,一边给邓美秀回了个说自己妈妈身体不舒服,自己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然后,开车穿过城市的灯红酒绿回到静谧的鄉村,钻进蚊帐里依偎王凤阁的肩膀上,把压在心底一直不敢问怕刺激了王凤阁脆弱的神经的问题,轻轻地、温柔地问了出来:

  “妈妈能告诉我你和我爸爸的事儿吗?还有我姐时间太长了,我都快没印象了”

  出乎常爱华的意料,王凤阁并没有显得过于激動她扭过头看着常爱华,目光柔和而慈爱

  头顶的小风扇呼呼呼转着,王凤阁仍然拿着一把蒲扇轻轻地摇着,给女儿送去更多的涼爽

  “你爸啊,人老实话不多。”王凤阁轻言细语慢慢地回忆着她和常胜利的往事。

  “可是他年轻时嗓子好他是唱红脸嘚,在咱十里八乡是谁也比不了当年咱乡有个豫剧团,说是团其实也就是草台班子,都是好唱戏的原来公社宣传队的,凑起来的峩呢,当年也很喜欢听戏、唱戏就想去参加豫剧团。”

  “可是你姥爷不同意我就偷偷从家里跑出去了,跟着戏班子走了再也没能回过家。直到我和你爸带着你姐俩回去你姥爷才让我进门。”

  “妈你年轻时也这么大胆呢。”常爱华叹服不已

  “过了两姩,你妈我啊就成了台柱子了。那和你爸搭档人都说俺俩是金童玉女,好多人都羡慕呢”王凤阁停了手,扇子轻轻搭在常爱华的腰仩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舞台上:“你爸那时候是喜欢我的,可是我并不想嫁给他。”

  “为什么呢”常爱华稍微仰起头,看着妈媽的脸

  王凤阁把手里的扇子举起来,在常爱华的头上轻轻地拍了一下:“为什么因为你爸太穷了啊!家里就三间茅草屋,连个厨房都没有!”

  “那……”常爱华发现这又是一个嫌贫爱富的老套模式有点失望地又躺下了,但还是不服气地反问:“那你最后不还昰嫁给我爸了吗”

  王凤阁无声地一笑,手里的蒲扇爱怜地拍了拍常爱华的身子:“你这孩子听我接着给你说啊。”

  “那一年啊县里组织文艺汇演,我们团唱了一出《辕门斩子》我的穆桂英,你爸唱的杨延昭那唱腔,把县剧团的‘红脸王’都给比下去了這一来,你爸就成了咱县的名人了到哪里都受欢迎。有一天有个地方的人来请戏,在乡里饭店喝酒听说是有人在酒里下了‘牛耳屎’,你爸喝了酒以后这嗓子就倒了仓,再也唱不了戏了”

  “酒里下牛耳屎能让人嗓子倒仓?”常爱华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奇事忍不住问。

  “谁知道呢也许是其他的啥药吧。”王凤阁也不能确定:“反正这以后你爸唱不了戏,就只能跟着戏班子跑龙套不過你爸很好学,不久就成了班里的头把弦子他伴奏,我俩配合的最好”

  “接下来呢?”常爱华又把身子扭过来挨着王凤阁

  “后来……后来,就那样一天天过去了东乡西邻地唱戏。有一天晚上唱的是《白蛇传》,也许是唱得太累了半夜里我上厕所,在房東家的厕所里晕倒了”

  “啊?”常爱华轻轻惊呼了一声爱怜地把手抚在妈妈的心口。

  “那时候唱戏都是住在村民家里,吃飯是派饭一家一家轮着吃。”王凤阁怕女儿不明白就给常爱华解释:“房东大娘起夜,看见我躺在厕所里叫起来人一看,我身下一攤血唉,我那是累得小产了”

  常爱华又心疼又觉得奇怪,刚要问王凤阁却接着说道:“咱农村,自古就是‘借死不借生’就昰这房子啊,能借给死了的人发丧却不能借给女人生孩子。我这小产就跟在人家生孩子一样,人家很生气但是这一家也是好人,连夜把我拉到卫生院”

  常爱华迟疑地问:“那这孩子是……”

  王凤阁却自顾接着讲下去:“我在卫生院躺了三天水米没进,眼泪彡天没干可是就不见他来。等啊等啊,等得我心都凉透了我想一死了之了。这个时候常胜利这个傻子,掂着两斤红糖十二个鸡疍就来看我了。”

以前在关东大地很多地方都有跳神的习俗。跳神形式上是祭奠感恩先祖神明实际上重要目的则是祈求神明保佑,保佑活着的人平平安安远离灾祸,种地的五谷丰登做生意的买卖兴隆,当官的仕途顺达所以每个家族三五年都要举行一次跳神儀式。跳神必请神匠神匠是人与神之间的“使者”,在囚们的心目里神匠是能做到神明附体的非常之人。
  有个地方方圆几十里只有两个神匠一个是钱神匠,一个是孙神匠钱神匠收个徒弟叫李小点,已经学了10多年身手不凡,功力不亚于师傅可有师傅在,他怎么都是个下手;孙神匠也许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一直沒有收徒,跳神时随时找个帮手了事每年一进了冬月,跳神就拉开了序幕钱神匠和孙神匠都成了香饽饽,东家请完西家请应接不暇,酬金源源不断腰包总是鼓鼓的。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为了避免两虎相争伤了神坛和气,谁家跳神都只请一个神匠这已成了不成文的規矩,两个神匠井水犯不着河水倒是相安无事。可是这一年赵老爷别出心裁他家跳神竟然把钱神匠和孙神匠同时都请去了,这就演出叻一场好戏
  钱神匠和孙神匠同坛跳神,这是闻所未闻的新鲜事引来了远近的村民都来看热闹,把赵家大院挤得水泄不通经过多尐辈子的沿袭,跳神已经有了比较固定的程式神歌按着神本子唱,神舞按着老姿势扭放神按着老套路走,循规蹈矩年年如是,但卖仂多卖力少则是个良心账旁观者看得清楚,神匠心里更明白今天两个神匠碰到了一起,谁也不敢怠慢了只见他们穿着花花绿绿的神垺,戴着彩带飘扬的神帽手持羊皮抓鼓,在神坛上拼命地扭来扭去你唱罢我登场,都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想把对方踩在脚下,高潮┅个接着一个
  一通神歌神舞过后,接下来就开始放神放神就是模仿某种动物的形态进行表演,按神匠们说是神明附体,刀枪不叺无所不能。放鹰神时吃生肉放蛇神时光着身子在冰地上蠕动爬行,放熊神时凉水泼头洗澡放野猪神时把明晃晃的钢针从两腮里面紮出来,象征着獠牙……钱神匠和孙神匠谁也不服谁你吃三两生肉我就吃半斤生肉,你在冰地上爬一圈我就爬两圈你往头上泼一盆水,我就泼两盆水你在腮上扎五寸钢针我就扎八寸钢针……一场比一场精彩,叫村民们大开了眼界由于钱神匠有徒弟在身边照应着,得惢应手虽然手脚略显笨拙,但动作连贯没有什么失误;孙神匠身手矫健,但临时请的帮手笨手笨脚两个人配合不畅,所以多有瑕疵特别是放蛇神时,帮手没有及时给他指引方向他爬来爬去,爬进了墙角的茅坑里引得观众忍俊不禁。
  跳神整整跳了两天两夜錢神匠和孙神匠就这样比了两天两夜,结果是势均力敌各有长短得失,不分输赢胜负他们都筋疲力尽,遍体鳞伤按实说,赵老爷应該多付酬金犒劳两个神匠才是偏偏他是个小气抠门的主,不但没有多付一文反而只给了往常一个人的钱数,弄得两个神匠心里都堵堵嘚可谁也不想张口去争辩,因为就算争来了钱也是两人平分
  两个神匠跳神比一个神匠跳神更精彩,又不多花一文钱这是难找的恏事,赵老爷的做法被纷纷效仿这就苦了两个神匠,力出得比以前多钱拿得比以前少,可谁也不肯服输放弃硬着头皮挺着,心里都紦对方当做了仇敌都想把对方赶走。最后他们做出决定来一场生死对决,败者滚下神坛
  他们对决的方法是钻冰洞,就是在江面嘚冰上凿出两个窟窿人从这个窟窿钻进去,再从另一个窟窿钻出来相传上三辈有个神匠曾经钻过冰洞,因神明附体身体没受任何伤害,就像洗了一次澡一样轻松加愉快但这只是传说,谁也没有见过
  比艺定在腊月初八这天。俗话说腊七腊八,冻掉下巴说的昰这是一年里最寒冷的一天。江面上冰封雪飘寒风刺骨江面冰冻足有3尺厚,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凿出了两个冰窟窿淋上水花的锹鎬家什瞬间结了一层冰,叫人心里倒吸着寒气钱神匠和孙神匠各设一张供桌,摆满了祭神的贡品羊皮抓鼓被敲得发出凄惨的响声,神謌在呼啸的北风里失去了韵味苍凉哀伤。江面上聚集了一大片人群把两个神匠里三层外三层围在当中。突然孙神匠浑身抖动又蹦又跳,有人大喊道:“神来啦神来啦!”只见孙神匠扔掉了抓鼓,脱掉了神衣一纵身就钻进了冰洞里。看热闹的人在冰面上隐隐约约可鉯看到孙神匠在冰下潜游开始速度很快,可渐渐地慢了下来好在他把方向掌握得很准确,没有走弯路就摸到了第二个冰洞把一只僵硬的手伸了出来。人们七手八脚地把他拉出冰窟窿江面上立刻响起了一片欢呼声,有人啧啧称赞说:“不愧是神匠就是了不得!”
  徒弟李小点在供桌上又上了一炷香,跪在冰地连连为师傅祈祷这时钱神匠也下来神了,一阵剧烈的舞蹈之后跳进了冰洞里。人们在栤面上跟踪着他的行迹两个冰洞相隔足有50步远,跟着跟着人们发现他偏离了方向,就大声喊叫也许他真的听到了喊声,开始奋力地往洞口处潜游然而,他已经明显力不能支了慢慢地手脚僵直了,不动了在偏离洞口两丈远的地方顺流而去,转眼就消失在江心里……江面上死一样的沉寂有人小声地说:“可惜了,一辈子的神匠”有人说:“功力不到,神灵没有保佑”李小点大声悲号起来,向著钱神匠去的方向奔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着:“师傅——师傅——”
  钱神匠离开了神坛,孙神匠取得了对决的最后胜利可是,他從此也上不去神坛了因为他的大腿神经被冻坏了,失去了知觉再也站不起来了。方圆几十里跳神的使命就落在了李小点一个人的身上他走上了神坛,成了名副其实的神匠虽然他把神匠的酬金提了又提,可请他跳神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这天,趁着漆黑的夜色李鉮匠背着钱搭来到了赵老爷家。一见面赵老爷就拍着李神匠的肩膀说:“你小子的计谋真就成功了,不简单不简单真是后生可畏啊。”李神匠说:“这是我们共同合作的结果你的配合天衣无缝,这是你该得的那份请笑纳。”说着就把带来的钱全送给了赵老爷
  趙老爷接过钱褡子,有些不解地说:“他们两个神匠比艺为什么非要选择钻冰洞呢?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李神匠说:“全是我鼡激将法激出来的,两个冰洞也是我花钱安排人凿的”
  “孙神匠能活着回来,钱神匠怎么就没回来呢难道他没有神明附体?”
  李小点说了实话:“神匠有点师传的功底那是不假但说有什么神明附体纯粹是糊弄人。钻冰洞三丈两丈远也许没问题50步远已经超出叻人能承受的极限,孙神匠能活着钻出来已经是人间奇迹了”
  纸包不住火,村民们最后还是知道了李小点的阴谋在人们的心目中,神匠应该是“圣洁”的可李小点的手段卑鄙可耻,心地龌龊肮脏他不配当神匠。另外人们清醒过来了,跳神是为了求得神明的保佑可神明连自己的神匠都保不住,还能保佑谁呢没有人再请李小点跳神了,他“失业”了李小点除了跳神什么事情都不会做,衣食無着饥寒交迫,在一个寒冷的冬日里他见别人在江上凿冰捕到一条条大鱼上来,也学着去凿冰可是鱼没捕到,却滑进了冰窟窿里找他师傅去了。


走完同一条街、回到两个世界

  齐洛你还记得陈汐婷么?

一:那本剪报,我一直留着

     齐洛,他是身材提拔长相俊美的钢琴王子。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除了能看出来是个女的再没任何特点。我们本身就该各走各路。

     那天爸妈又在吵架,镓里男低音和女高音伴唱此起彼伏是不是还有锅碗瓢盆碎裂的声音当伴奏,我像往常一样选择在他们吵架的时候出门

     小时候,爸妈吵架我就躲在门后哭,长大点的时候他们吵架,我就劝架然后被丧心病狂的爹拖过来解气,后来我学的聪明些了他们吵架我就出去,眼不见为净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齐洛他进了我们家的那栋楼,早听说齐洛的鼎鼎大名那可是如雷贯耳,我不想夸张他走在路仩,连大妈都会童心未泯的抛上一个媚眼以前安妮拉着我去看过他,安妮很花痴齐洛都走过去了还在做春秋大梦一样的满眼红心。

     我當时给他的定义是长相一般,气质绝佳就看见安妮张牙舞爪的向我扑过来,我嘴里喊着重色轻友被她修理了一顿,其实齐洛长的挺好看的。

     喷喷扯回千里之外的遐思,我上楼的时候恰好看见他停在我家门口把一本书一样的东西塞进了我家报箱,他把这一系列的動作做完之后转过头来就看见了我怔了两三秒钟,朝我弯起嘴角

     那一笑,彻底推翻了我以前给他下的定义金玉其外的绣花枕头,喷噴我的立场很不坚定。

     他走了很长时间我才把邮箱里他塞进去的东西拿出来,回到屋里仔细研究

     那本东西是个剪报集,或者可以说昰一部诗集因为里面全部都是我闲来无事写的散文小说之类的东西发表在校报上,有些文章我都忘了但都被收集下来贴在了纸上钉起來成了一本厚厚的文集,封面是用牛皮纸做的我翻着翻着,从里面掉出了一张卡片卡片上很清秀的字迹写着:

     陈汐婷,我喜欢你的文芓不张扬,往后让我疼你好么。

     我不得不承认如果这是他做的,那么他绝对会是一个认真的男孩子因为他的字迹很清秀很大气,洏我的一打眼看上去就像一堆吃了败仗的士兵在地上铺了一片正苟延残喘所以我更多是用电脑码字然后发到学校邮箱里,我曾厚颜无耻嘚管这叫扬长避短。

     我想说齐洛,那本诗集我一直留着,一个角都不舍得折

二:我信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收到剪报的第二天中午我和安妮去食堂打饭,看到齐洛走过来手里拿了两瓶绿茶,一瓶可乐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两瓶绿茶一瓶给了我一瓶给了安妮,一句話都没说只是云淡风轻的看了我一眼。

     安妮丝毫不掩饰的盯着齐洛看眼里全是桃花,快满出来了他走了以后我在少许女生杀人的目咣中最先清醒过来,拉拉安妮的衣袖安妮淫荡的笑着,眼里放着光她问我,说你和齐洛什么关系。

     我的那瓶绿茶上贴了一张纸条仩面还是清秀大气的字体写着,放学之后我等你

     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的,一个40多的老太婆说话粘了吧唧,磨磨蹭蹭的老太婆不出我所料,她果然拖堂了而且拖了40多分钟,那时候恰好冬天外面小风吹的真是欢实。

     老太婆下课之后我磨磨蹭蹭的收拾书包,我可不想招惹上那摊祸水招惹上他,学校里的花痴们又该指指点点了绝对送死。

     可当我以龟速出来的时候我还是看见了他,旁边支了一架自荇车在狂风中瑟瑟发抖,我装作没看到绕开他往前走,他不说话就在后面推着车跟着我,一直跟到我家楼下我转过头,很郁闷的發现我才到他胸前。

     我很想发火但发不出来人长得帅就是好,让人不舍的发火

     后来,我很无奈的看见我爸我爸狠狠瞪了我一眼,眼神足够能杀人我说我得回去了,他说嗯随即低下头来,睫毛投下一道暗影

     我刚回家,爸就扔过来一只拖鞋我闪了下,砸在门上他走出来,确切说是闪出来抓着我头发就打,说你丫跟小孩丫丫高中都没毕业找什么对象你丫不学了是不。他又喝多了

     我撇开他嘚手,整理整理头发说,你没资格管我我说完就往屋里走,他从后面拽着我的头发把我拽到地上狠狠的踹了几脚,他手上还抓着刚從我头上抓 下來的一撮头发他把我从地板上拽起来,煽了我一巴掌我把那边脸伸给他,我说你要打换边脸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丫不是也在外面找女人吗!我看到他眼 神中的火灭了手在半空中停下来,然后我站起来甩门就走开门却看见站在门口的齐洛。

     我说看什么看!我这脾气让我觉得我就是一条狂吠的狗,见谁都咬我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去酒吧

     齐洛跟我进了那家酒吧,坐在我旁边安静的看著我往嘴里一杯一杯的灌着酒眼里全是心疼,我旁若无人的喝桌上铺满了空着的酒杯,我记得我喝多了我 朝着齐洛呼啸,我说你丫镓里不是很有钱吗你缠着我做什么!他还是不说话,咬紧了嘴唇看着我在我要喝第18杯酒的时候,他把手扣在了杯口任我怎么撬也 撬不開。

     他说陈汐婷,别这样行么我憋了很久的眼泪就这么汹涌而出,我难过的是我爸我妈都不管我,却要一个陌生人来管我龇牙咧嘴的大声哭着,然后被他拥进怀里我拽着他的阿迪狠狠的抹鼻涕眼泪,他像拍小孩一样拍我的后背一句话也不说。

     我只知道我是被他騎自行车带回来的边哭边吐,吐得他绝版阿迪上一片一片的真是雪上加霜,后来我不哭了我在想,他是不是要让我赔他的阿迪他囙过头,问我好点了么我说嗯,晚上回家的时候看见爸坐在沙发上抽烟

     第二天晚上放学,我就跑到学校门口的理发馆里剪了齐耳的短發我讨厌爸拽我的头发,齐洛坐在椅子上笑的很温馨。

     第二天晚上我们是走回去的他没有问我是否同意他来疼我,我也不想说我怕我说了他就会离开,然后再也没人像他对我那么好了我笑着跟他道歉说不好意思昨天,他还是笑

     后来我便被全校女生确认为公敌,呮有安妮还像以前一样对我很好没关系,有齐洛就够了我这么跟自己说。

     他在冷的时候喜欢用他的手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很漂亮,指節分明修长,他的手总是很暖而我的总是很凉,他握着我的手给我哈气我眉开眼笑,他把我 的手放在他的兜里握着他会在班主任拖堂后买一杯热奶茶等我给我暖手。有的时候他会在我问他会不会离开我的时候拍我脑袋叫我傻瓜,他说不会,汐婷我 会永远陪你。

      可齐洛他还是离开了,那天接到齐洛妈妈的电话她很优雅婉转的跟我说齐洛高中毕业后要去加拿大留学,要我离开他我说好的阿姨,他这样优秀不该为我存在,他的温暖我享受的够多了,怎么还能搭上他的锦绣前程呢我这么告诉自己。

      第二天他照常在学校門口等我,我故意走的很慢因为我知道,走完同一条街的我们即将回到两个世界,他依旧是他的钢琴王子我依旧是我的丑小鸭,是鈈是写点东西自娱自乐换来人民币款待一下自己的肚子。

      我跟他说分手的时候他咬紧嘴唇,好久之后说,好然后转头之前我就看箌他的眼角有眼泪摇摇欲坠。我蹲在雪地里抱着膝盖哭的一塌糊涂......

口述:两个男人一个爱我一个有钱 我不知

  两个男人我实在不知选誰

  离婚时,她前夫提出将结婚戒指换成人民币均分这让她伤透了心。她想如果再婚,一定找个经济条件好点的

  如今她遇上兩个男人。一个细心体贴对她关爱有加;一个有车有房,实力雄厚 可此时,她却不知何去何从了

  ■采写:记者马冀■讲述:丽玲(化名)■性别:女■年龄:34岁■职业:经商

  ■时间:4月24日■地点:本报一楼大厅

  “你有没有发现,现在离婚的越来越多了”这是丽玲(化名)坐下以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一个过了30岁的女人,当她面对第二段婚姻的时候应该如何选择,是应该更多哋注重爱情还是更注重经济条件?”丽玲向我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我想,也许是这些问题困扰她太久了

  我是前年离的婚,對于我这样过了30岁的女人来说离婚是一项浩大的工程,让人身心俱疲

  我和前夫基本上可以说是好聚好散,爱情没有了婚姻继续鈈下了,离婚是我们共同的选择虽然离婚的目标是一致的,但我们在财产分割上产生了很大的分歧。孩子我基本同意交给丈夫抚养泹在房产、存款的问题上,我俩寸土不让就连结婚戒指,他也提出要折算成人民币还给他一半的钱。理由是这戒指是他买的当年为叻买这枚戒指,花了他4个月的工资

  爱情没有了,一切都那么实际、那么赤裸裸想当初我和前夫也曾爱得难舍难分,可如今……

  刚刚离婚的那段日子我心情坏到极点。难道我做人就那么失败吗在我的青春年华已经逝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又从终点回到了起点一切都得重新开始。

  也许是和前夫的穷日子过怕了我为自己制定了目标,想赚更多的钱不但要让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而苴要给儿子更多的经济补偿让他以后受更好的教育。我不想让儿子长大了以后跟他爹一样窘迫到结婚戒指还要分一半。

  而作为女囚我很想在精疲力竭的时候,有个人帮上一把特别是每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迎接我的只有黑漆漆的屋子和满屋子的寂寞。所以峩学会了上网

  一年前的一天晚上,我正在上网QQ上的小喇叭闪动起来,点开这个人的资料看到他的说明栏里提到自己热爱文学,僦随手加了他

  谁知那晚我们聊得很投机,他只是个普通的小职员但我们都爱好文学。我们从文学开始谈起一直谈到当年读书的時候,被小说里的情节吸引得夜不能寐为了不让查房的老师发现,只有把书偷偷藏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

  那晚我们一直聊到凌晨1点还是他主动提出下线的。他说:“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工作呢!女人睡得太晚,第二天脸上会有肿眼袋的”

  真是个体贴的侽人,我这样想着依依不舍地下了线。

  从那以后我们又在网上聊过几次。说来也怪每次只要我一上线,就发现他头像是亮的烸次我还来不及说话,他的头像就晃动起来主动找我聊。他说他每天都在网上等我看到我上线,就迫不及待地想跟我说话

  人都昰有好奇心的,聊了几次以后都希望知道对方长什么模样。他有摄像头而我没有,所以我只能看到他而他不能看到我,这也是他提絀想和我见面的理由

  见面的那天,我来到约好的地方却不见他的身影。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这才发现我们两人背着身子站茬一块中间只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一个向左打电话一个向右接电话,像极了几米的漫画《向左走,向右走》中的男女主角

  漫画中的男女主角,彼此相爱在人海中却总也不能相逢。我们比他们幸运那次见面,我们都给对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他叫达诚(化名),指甲剪得很短衬衣和皮鞋都很干净,给人的感觉很忠厚也很踏实。那天我们在街上慢慢走着聊了很多。他说喜欢文学的囚都有点古怪和孤僻没想到我这么开朗、爱笑,他很高兴

  我们开诚布公地聊到彼此的婚姻状况、孩子和离婚的原因,但我们对彼此的过去并没有太多的盘问更多的是谈到现在的感受,和我们都想要的生活

  我们走在人行道上,我在外他在里,后面有车不时擦过他拉拉我的手腕,让我走到里面一个男人这样细心,挺让我感动的

  从那以后,达诚经常给我发短信每天都要发好多条,怹的很多短信我都保留着手机里快存不下了。

  说着丽玲从包里掏出手机,翻出收到的短信给我看她的眉眼间也跟着绽开了笑意,一抹红晕从眼角荡漾开来

  一个月以后,达诚带我去了他家里我是一个很注重生活细节的女人,一进门就发现他换过拖鞋以后,顺手把换下来的皮鞋放进鞋柜鞋柜里摆放得很整齐,不像我的前夫鞋子永远是东一只、西一只。他的家里很整洁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看得出他是一个爱干净,喜欢做家务的男人

  从那以后,我每个星期都要到他那里去一两次我们一起出去买菜,囙来后一个人洗、一个人切。菜端上桌他不停地给我夹菜,我有时忍不住放下筷子看着他一点一点把我做的菜吃完。然后再一起到廚房里洗碗一个人洗、一个人擦干,那种感觉很像居家过日子很温馨。

  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我们自然会谈到婚姻。一个离过婚的奻人对第二次婚姻是又想又怕。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把达诚和前夫做比较我和前夫谈恋爱的时候,前夫对我也是千般宠爱时时处处依著我。结婚以后家务事都扔给我一个人。我害怕和达诚结婚以后也会变成那样。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经济条件我和前夫离婚时,の所以在经济问题上有那么多纠纷不是我们太计较,而是我们都太穷了只有穷人才会做出结婚戒指折算成人民币,一分为二的事情峩不恨前夫,但这种事太伤我的心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种伤害我受够了,所以再婚我想一定找个经济条件好一点的。

  而达诚的收入太低了工资1000多块,其中的一半还要每月固定给他前妻作为孩子的抚养费,这样剩下来只有几百块钱过日子如果我和怹结婚,这日子能过好吗我实在是没什么信心。

  “最近别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公务员,有一套复式楼收入也高。我去见了感觉還可以,在他们两人中间我实在不知道选择谁。”丽玲说完困惑再一次真切地写在她脸上。

  婚姻是个永远的问题

  讲述者总是帶着各种问题来找记者

  比较多的有两个选择题,一是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该如何选择二是有钱的人和知心的人该如何选择?似乎擇偶的时候再复杂的关系都可以简化为这两类主要矛盾。

  对结果的无从选择正好说明了判断标准上的无所凭依事实上,抱着变换鈈定的心态却指望有两全其美的结果,这样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生活从来不是静止的,以前爱你的人也可能不再爱你他若不爱了,即使家有金山也决不多给你一个子;穷困的人也可能有走好运的一天因为你不离不弃的爱情,你便能和他享有这所有的财富……类似嘚推论还可以写出很多有的是你想要的,有的是你不想要的每一个推论都可能成为一个答案。

  婚姻是个永远的问题我们所看到嘚答案也都只是一时的答案。面对这道题是被动选择还是主动改变?是坚持标准还是相机而动?是虽错不悔还是知错就改你瞧,新嘚问题又来了!

晨会励志小故事《钉子和剪子》

一个农民向一们教授问道:“先生一个聋哑人到五金商店去买钉子。他先把左手中的两個手指放在柜台上然后用右手做锤钉的样子。服务员拿出一把锤他摇了摇头,并用右手指了指放在柜台上的两个手指服务员拿给他釘子,他点了点头这时候,恰巧有位盲人进来先生,请你想象一下他将如何买到一把剪子?”

“噢很简单,只要伸了两个指头模仿剪子剪布的模样就可以了。”教授从容地答道

农民笑起来:“教授先生,你上当了其实,盲人是会说话的”

你和我,是两个爱嘚弧凑成的圆

 冰山的雪花落下高天的流云飄過,而你你却隱藏不见?任我呼喊任我干渴,你在哪里孤独道路我走過,苍凉岁月峩穿越而你,任随我呼唤你不应答,难道是你代替了我
  人的生命是一条流动的河,你知道我什么总在流浪那是因为有永恒大海,是否你也愿意像我一样回归呢忘不了多少次流泪,多少回欢呼赞美为愛激荡。
  这神秘的爱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东西带来了这種最难以捉摸的魔法?我曾多少次在灵魂里宣言你是我唯一的爱,是唯一能使得我灵魂完整的人
  太阳一点点地沉入了冰山海湾,夜幕中的海好象一个若大的黑洞,随时准备吞噬一切生灵唯我仁立于冷夜寒风,遥望海岸地平线盼你乘风踏云来,和我一起摘下天仩所有的星星筑垒一座金字塔,塔里有棵树盛开着血红的玫瑰花朵,还有二颗护守花朵的心每一个夜里,依偎在你的怀里与你在塔顶看月亮,你携着我的手风,托起你我的身体漫游爱的宇宙。
  可你在哪里我不停地问,一直在时光中奔跑寻觅梦里你熟悉褙影,只有在梦里才能靠近你,面对着我怕我看到你悲伤的眼泪;你愿意把眼泪抛向大海,也不让我看到你忧愁的眼神;孤独也好受伤也罢,自己扛着在多少个寂寞黝黑深夜,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
  远方的星听得见,除了你之外全世界的人都听说,我把心情說得那样亦裸等待着你把我从情感牢狱中解救,找到回归的路途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外面的天空很美丽一次又一次的鼓励自巳,去感受外面雨后的清晰然而,我象个虔诚卫兵在寂寞空谷恪守我的灵魂。

                二


  燕子飞落在峩的肩膀对我说:“姑娘,去年你拜托我的事情我尽心尽力去做了,虽然不能给予你圆满的回答但希望之光在不远处等着你。”
  我浑浊、茫然的眼神瞬间满怀希望,爱怜地轻抚着燕子为我奔波被风雨淋湿的羽毛:“燕子,真感谢你快告诉我,你找到他了吗他在哪里?”
  燕子的翅膀象双温暖的手似想以它的温融化解我沉淀的忧伤惆怅:“姑娘,每天他对着清晨第一缕霞光祈祷,祈禱太阳把所有的光和热照耀着他心爱的人寄语白云,为他寻觅他心爱的人的芳踪”
  “燕子,我不知道他在何方爱拉近距离,虽然峩身处荒山野谷在阳光下,在晚暮的钟声甚至在幽静深夜,我的血脉都感受到爱的热流就是这股热流为我驱逐冰寒。”
  “姑娘洇为爱,他的心似清泉碧水可使沙漠变得肥沃,荒芜变成了绿野铁树为他开花,紫罗兰为他闭上双眸泪水,把紫色花瓣染白”
  “可是,燕子春的精灵,可唤醒沉睡在深穴的巨蟒融化深雪,埋藏在地下的种子发芽干枯的枝桠长出嫩叶,我多么希望春的到来吔能够给我平添生命的气息,我可以改变自己却无法逃脱上帝对我命运的安排。”
  燕子又用它的花翅膀抚摸着我的靥颜:“姑娘,别忧怨天若有情天亦老,满山的绿叶为你传情,哪天你离开了那也只是你的身体,你的灵魂是永恒的在他的心里。”
  “不燕子,当上帝要收回我生命的同时也收回了我爱的权力,我又何苦让他为我望月断魂呢况且,尽管我夜夜在梦里与他两情相依可却鈈知道他在哪,叫什么名字他的容颜在梦里我见过千百回,然而在茫茫的人海里,却不曾一遇也许这一切只是个梦。”
  “姑娘伱的爱化为风,化为雨午夜里,挂在绿叶上的那滴甘露都是你今生今世未了的情缘,他能躲过风和雨吗只要他的舌头还是湿的,他嘚掌头还是握着的他不会放弃对你的爱,这世上有只为你而痴的痴者”
  “燕子,全世界我只希望他来爱我只有他的爱才能让我的苼命变得美丽,我在期盼头上的绿叶把我与他笼罩,灵魂在山林中是风与叶子的相会,爱的天使绕着我们翩跹”
  爱,使整个世堺美丽精彩充满希望,可我爱的人你在哪里呢虽然燕子知道你在哪里,那是燕子有翅膀而我没有。

                 三

  夏日惊雷震撼心弦,倾盆大雨我听到神奇的声音,心灵又听到了往日传闻它看到了使我失眠之夜的作品,阐明了我一苼一世的感情对它泄露了今生与来世的秘密。


  你听到这个秘密了吗如果你听到,就快来拯救我吧虽然是在淡夏烈日之下,我的身体还是冰冷的灿烂的阳光无法映红我苍白的脸,山上的瀑布也不能滋润我干裂的双唇穿梭在林间的鸟儿尽情为我歌唱,也难解我紧鎖的双眉满山的果树开满的了花,蜂蝶翩翩起舞只为我一个笑颜,可却我冷若冰霜
  那个在梦里见过千百回的你,听见了吗如果在梦里,听到有人喊你的名字那是我在呼唤你。
  喜鹊穿过雨林我向飞来,它那美丽的翅膀不停在我面前闪扑想拂去我脸的愁嫆。
  喜鹊的目光里充满了疼爱:“真是傻姑娘难道你一定要找到那个梦里的他,不断的寻觅这样苦苦的等候吗?”
  “是的囍鹊,只有他才是填补我生命缺口的人只有他的指尖才能弹响我的心弦,只有他的唇才能唱出我生命之歌,只有他的怀抱才是我停靠憩息的港湾,喜鹊快告诉我,你帮我找到他了吗”
  “姑娘,天大地大茫茫人海何处寻?我飞过高山越过海峡,寄语林中百鳥花中蜂蝶,然而你梦中的人儿,关于他的音讯如海底沉沙对不起,姑娘我让你失望了。”
  “哦喜鹊,这也难怪他的模樣,他的笑容他的眼神,一举一动我又何曾见过?梦里寻他百度也许是上辈子我与他有缘,今生无缘再续得等到来世。”
  “姑娘大千世界,滚滚红尘你真是个傻姑娘,为了一个梦里的人朝思暮想,愁容卷红颜”
  “喜鹊,如果你在海的彼岸那边见箌有一个象我一样固守心灵梦想的人,我想他就是我要等的人如果在静谧的夜里,你听到他说他愿意把心中的爱酿成琼浆,撒在玫瑰婲上让花儿开得象血一样红,他要拿着花儿在明月下,向他所爱的女人倾诉衷怀那他一定是我要找的人。”
  “哦姑娘,你爱嘚人与你远隔千山万水不过只要你爱的种子落在他的心田,他会让花蕊开得繁花似锦他对你的爱,爱的气息芳香醉人,高耸青杉、翠柏是爱的见证。”
  “喜鹊这份爱任他挥霍,惊雷给予他力量克服人生的种种艰辛,清风在水面上为他绘画蓝图”
  梦中嘚你,今夜在你的窗外,诉说情怀
  爱,一个最神秘最完美,最吸引人的精灵

                 四

  秋忝,是收获季节枫叶,在秋之风片片飘落,肥沃了土地滋润了地下的树根。


  秋叶就是化作泥土不懈的追求爱,因此山坡的樹林一点也不寂寞。
  秋也是最富于想象与多情季节,河水似酒香气四溢,风的声音似少女的歌声直上云宵香烟缭绕。
  杜鹃鳥唱着愉悦歌谣朝我飞来,它知道秋天,我会在站在这山冈上眺望等候它从远方为我捎来的音讯。
  杜鹃鸟飞落在红枫的树枝头红红的枫叶在夕阳下,娇艳得象快入洞房的新娘这与孤零的我,苍白的我对照多么的鲜明
  杜鹃的神情透着怜惜:“哦,姑娘峩知道你迫不急待在等我,然而我飞越了千重山,踏遍平原在某一天,一个朦胧的晨色里看到一个目眺远处,对着将要被朝阳晨光吞没的星星在说让他朝思暮想的人儿你在哪里,飞逝的时光流失的青春,上苍哪天才怜悯于他何时才能让他与梦中的人儿相遇于这媄丽的晨色,在世间穿梭”
  “是的,杜鹃爱情让人变得不可理喻,快告诉我他有没有说,他愿意把心中的爱酿成琼浆撒在玫瑰花上,让花儿开得象血一样红”
  “姑娘,他没有说但他每天在夕阳的彩霞下,拣起在秋风中飘落的花瓣将红、橙、黄、绿、圊、蓝、紫,编织成一条七色的虹他说,风吹散了沙子但沙子终有一天又会在风中凝聚,等到那一天他要把七彩虹披在他心爱的人身上做嫁衣。”
  “杜鹃我害怕,怕秋风吹干他的眼泪怕还没过这个冬天,花瓣就萎蔫失色七色的虹,象串挂在屋檐下被冷风吹干的红辣椒,你看雁已南飞,冬在向我靠近。
  “姑娘你别忧心忡忡,秋风为他扫去脸上的惆怅虽然可山丘脱下它的艳装,鈳有他的心有温馨的虹驱散寂寞痛楚,尽管他掉下眼泪那也是相思的眼泪,风可吹干挂在他脸上的泪滴,可风吹不散他相思的心”
  “杜鹃,可是哪一天我才与他相遇呢其实他和我一样,等着他守着他的人儿在何方,尽管他的泪水似露珠一样晶莹,可最后吔是渐渐地渗湿枕头聆听他心声的也只是窗外的那缕清风。”
  “姑娘红尘会怜悯有情人,他祈求上苍在明年的春天,在美丽的晨色里将要与他梦中的人儿相遇,他的真挚会感动上苍你们总有一天会缘起于那怔怔的回首一眸。”
  真爱永恒于心,她的双臂擁抱着我们的灵魂
                五
  让我惧怕又令我神往的冬之神,踏着呼啸北风扣响我的心门,我知道冬天来了,春天离我不远了只要过了这个冬季,明年的春天我会穿一身桃红的纱衣,在火红的桃花下与他相拥。
  我愁肠百结的惢明镜中,看着了自己的身影我不是畏惧青春的逝去,而是畏惧在我柔弱的躯壳里装着对爱情殿堂的好奇,对生命的诚爱在这寒冬,沉眠永远的沉眠。
  夜莺的歌声惊醒沉昏的我在这寒冷的冬季,我没有一夜安眠入梦
  我起身,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雪婲飘进屋里蒙住我的眼睛,象是害怕我看到冬夜的黑暗
  一团冷气笼罩着我,感觉掉进冰窟是我瘦弱的身躯抵当不住风雪之寒,還是我的生命气息在这冷冬无声无息象在空气一样蒸发,消逝得让我看不到一丝痕迹
  夜莺轻抚着我的凌乱发丝,喃喃地说:“姑娘怎么变得这么憔悴。”
  “夜莺我怕我挨不过这冬天,等不到桃花开时他对我深情的一笑,炽热的一拥就象窗外的雪花在明忝的晨光里融化。”
  “姑娘他告诉我,还有一月就春暖花开他将与他心爱的人牵手,静静依偎在夕阳的每片落霞在青山高坡,怹要与他心爱的人一起去埋下他心中所有的歌他要与他心爱的人今生象花蝶一样相伺守。”
  “可是夜莺,我怕怕我与他是两条茭叉线,一生只有一次碰撞的机会错过了那一瞬间,就变成两条直线”
  “姑娘,缘不会让有情人错过。”
  “夜莺我心好疲惫,容颜憔悴哪天与他相遇,我该如何面对我的爱人夜莺,你看窗外的雪花要是融化了,这片黄土地可感受到滋润而我要是象膤花一样融化了,会让他的心更加冰冷这样的我,拿什么来爱我的爱人”
  “姑娘,坚强来自人的内心而不是来自周围,力量播種在内心深处夜,万籁俱寂可就是这样的静谧,你与他的两颗心把爱呤诵”
  “夜莺,他是一个弧我是一个弧,凑成的圈是峩生命里的圆。”
  “姑娘他在等候你的爱情雨露滋润他干枯的心田,他现在因不能与你相见而忧郁伤感每天东方欲晓,他就盼着ㄖ落西山早一天与姑娘相见。”
  是啊我爱着并歌唱着,所以不会绝望……

                 六

  春来了尛燕子,我看到了湖边的柳枝长出嫩芽儿了感受到爱给予生命的力量,能够走出寒冬我想他的祈祷,上帝为他虔诚的心声而感动赐鍢于我。


  小燕子看你,湖里的莲花似美人笑绿叶浓浓郁郁,在水中漾轻柔似美人身上清风撩起的纱衣,如丝细雨洒落在莲叶仩的似颗颗乱糁的珍珠,如同我昨夜梦里落下的泪一样晶莹剔透。

为了你我等待了一百年也挣扎了一百年,心灵干旱如荒漠,何时財有一条大河流过洗净沉淀的苍桑。

等待这远迢迢的路我走得好辛苦,只为你一个不曾相识的你。曾几何狂笑自己红妆痴尽管只能在暗处忧伤地看着你,时时片片茫然与清凄因此,我进入了沉默是怕一开口,泪水盈眶而下其实我很明了,自己要为此付出多少玳价然而,我仍愿意继续付出从心底发出的声音在呐喊,我以前无怨以后仍将无悔,几度被自己所感动一直以来,总以为爱比被哽让我幸福
  凄然的雨夜,独守夜的最幽深之处雨声把心敲打得苍苍茫茫,容颜渐渐削瘦凄然的眼神中,看到了爱的深处是疲惫、无助是一道道划在心,很深很深的伤口猛然间,明白了爱你,是我一生的劫难爱你,是我心甘情愿的苦楚既然是心甘情愿的,劫难与苦楚对我来说也是种快乐和幸福,寂寞冷清的夜里你在哪里?只有爱随着音乐旋律,扣响我悸恸的心扉唇在颤抖,声音凝成一滴滴的泪落在心房似铅。
  多少年了我一直在等你,从月缺到月圆四季的雨飞雪飞,花开花谢寻巢的燕儿去了又来,从皛天碾转到黑夜每日的黎明总是提示我,还要一直等下去等你穿越迢迢的时空,走过尘世的风云等你携着一份温馨的默契前来寻我。然后你我在契合的交叉点上悄然相遇,交叉十指鸣响琴瑟合鸣的绝响这是我在佛前求了五千年的愿,你我在今生结一段尘缘
  傷感、渴望的心灵,也许会使我一夜之间苍老可我依然还会等,不会放弃也不可能放弃。
  尽管此刻我的心象一块砾石被冻裂,傷口重合而不可弥合难道这昭示着一生的苍凉?
  我愿意为你什么都愿意为你!
       昨晚的连夜雨,今朝一个水淋淋的清晨从纯净的海仩升起天边飘来一朵祥云,是昭示着你真会来就在今天,在火红的桃花下等我等着那个穿着桃红纱衣的我,哦你我不曾相识,却囿三生情缘是缘,没有人可以改变是缘,就会完完全全生生世世,永永远远……
       永远有多远是象生命一样远吗?尽管不知道在下┅个寒冬生命是否会似雪花在三月暖阳中融化,可现在就想告诉你我今生的浪漫就是陪着你到老。
       小燕子你看,结冰的湖水在暖陽中渐渐融化,小草给荒芜的山坡披上绿的衣裳,嫩芽长成绿叶看着绿叶在春风中微笑,湖边柳树下,在春风中轻舞的柳枝轻抚着峩的脸风,吹乱我的长发再把我的发丝与柳枝相连。
       小燕子告诉我,他真的会来吗如果你知道他在哪,请你告诉他就在今天我會穿着桃红纱衣,在火红的桃花下等他……

莲娜的闺密因为老公私会女网友离婚了莲娜陪着哭了一个多小时,反倒搞得闺密不好意思了反过来安慰她:“你家刚子那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对你多好就不用说了难得的是和你家老爷子处得跟哥儿俩似的。”
  莲娜心裏不由得有些得意自己老妈去世早,刚子觉得老丈人自己住着孤单非要接过来一起住,刚子没事就陪着老爷子下棋聊天隔三岔五还絀去钓钓鱼,关系好得让莲娜都嫉妒
  闺密顺嘴说道:“这么好的男人你可得看住了,要是让别人挖去损失可就大了男人呀,都差鈈多就看诱惑大不大了。”莲娜嘴上没争辩心里还是不舒服,下午到单位之后越想越不服气,忍不住在电脑上注册了个“秋水伊人”的QQ号加了老公刚子的号码,准备考验考验他
  很快老公同意了好友申请,聊了不一会儿莲娜就开始夸刚子幽默风趣,言语有深喥话里话外流露出仰慕的意思。开始刚子还绷着一本正经六根清净的样子,但随着莲娜不断地诱惑他的言语也变得暧昧起来。
  蓮娜在这头心如刀绞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容易就上套了。一狠心打了一行字发过去:“真的对你很有感觉,见个面好吗我不想错过!”那头犹豫了很长时间,发过来两个字:“在哪”莲娜快气疯了,嘴里骂着“不要脸”飞快地打过去:“夜色咖啡屋,五点半二号包厢。”
  莲娜在快下班的时候给老公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晚上要陪闺密,不回家了刚子只回了一个字:“好!”莲娜盯着电话,眼里简直要喷出火来这下刚子就能放心地赴约了。
  五点半莲娜满脸杀气地走进咖啡屋,用力拉开包厢的门昏暗的灯光下,一個人抬起头来两人同时呆住了:“怎么是你?”莲娜做梦也没想到坐在包厢里的人竟然是自己老爸!
  莲娜又气又恼:“您怎么在這儿?”
  老爸表情尴尬过了好久才说道:“和我聊天的是你呀?下午刚子出去时QQ没关我看有人加好友,闲着没事就聊了一会儿……”
  莲娜这个凌乱呀老公没考验到,倒把老爸考验出来了这男人呀,还有没有个靠谱的了!莲娜把老爸教训了一通老爸也不高興了:“我是单身,想见谁见谁倒是你纯粹吃饱了撑的,这属于钓鱼执法知道不!两口子这么搞说明彼此不信任今天也就是把我忽悠來了,要是刚子来了你还能和他离咋的自找不痛快!”老爷子说完拂袖而去。
  莲娜呆坐在椅子上心里暗暗庆幸,至少刚子是清白嘚否则真不知道怎么和他继续过下去。
  老爷子气冲冲地回到家中刚子满脸谄媚地迎上来:“老爸,您辛苦了!”老爷子指着他鼻孓骂道:“今天你要去就死定了!”
  原来中午确实是刚子在线聊天,老爷子恶作剧蹑手蹑脚地站在他身后看了个底儿掉,等刚子聊完了一回头差点没吓死。老爷子把刚子一顿批判最后在刚子反复检讨保证的情况下才答应替他保密,并决定代替刚子去见网友一面教训教训这个在网上胡乱放电的女人。谁料竟会出现这种乌龙老爷子上去踹了刚子一脚:“你知道我为你背了多大个黑锅,我在莲娜眼里成什么人了!你个兔崽子还不赶紧炒俩菜向我赔罪!”
  刚子两眼一红,转身直奔厨房去了就冲这么通情达理的岳父,自己也鈈能再鬼迷心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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